两蛇同蛋而生,互有感应。
不多时,黑蛇吐信,发出嘶嘶声。
浮寄凉急道:“吃鱼火锅的事就别说了!说重点。”
黑蛇摆尾,口吐人言:“浮寄凉不是好人。”
“这个也别说了,还有呢。”
“担心宴初照。”
“还有呢?”
“还有担心宴初照。”
“……”
浮寄凉喃喃:“不会吧。她真的假的?”
他游魂般走进小院,在门前迟疑许久:“大师兄,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片刻后,屋里有人出声问:“谁的事?”
“还是柳花燃的事。”
屋里声音冷淡:“那就别说了。”
“……好的师兄。”
晚霞将散,夜幕低垂,闻松院点起华灯。
替浮寄凉跑腿做工的散修们陆续就位,搬桌椅、点筹码、检查骰子牌九。
浮寄凉看着他们开工,仿佛看见今夜的热闹景象,心情平复许多。
柳花燃霸道惯了,想一出是一出,白天未必是针对他。
但见布衣少年们面色为难,长吁短叹。
浮寄凉摇着扇子轻笑:“大家想加工钱了?”
“浮公子,咱们这边,今夜可能没什么人啊。”
“哦?何出此言?”
“今夜船往北开,大家都去明珠阁,参加柳师姐的信息交流会了。”
浮寄凉不以为意:“交流会有什么意思。最多有人贪些免费好酒,喝完还是要来的。”
半个时辰后,他脸色铁青,紧握扇柄。
还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哪个赌徒会为了吃几口白食,连赌都能戒了?
自从他赌场开门,从未有今夜这般冷清。
忽然浮寄凉眼前一亮,见一道人影走出松林,他亲自迎上:“冯师弟,今天赌大小还是玩牌九?”
冯鹤拱手:“在下奉柳师姐吩咐,请浮公子去明珠阁交流会。”
浮寄凉一怔,再看一片荒凉的闻松院,只得咬牙:“走。”
交流会一定有诈。
柳花燃就是针对他!
今夜明珠阁人山人海。
浮寄凉进门前,设想过很多柳花燃会做的事,包括当场洒钱或者摆流水席,但不包括眼前这种。
院中摆满赌桌,堆满筹码。
“买大买小!买定离手!”
“别封盘,加我一注!”
美酒如流水,灵票如废纸。
柳花燃的跟班们成了跑堂和荷官。
浮寄凉穿行其中,越看越心惊。
他只给雅座的大赌客提供酒水点心,但这里人人都可以随便取用。
他的赔率和规则精心计算过,庄家永远稳赚不赔。
但这里的赌客只有赚多和赚少的区别,庄家稳赔。
“浮公子,你也来啦,”有人拉住他,“柳师姐的赌场特别好玩。快来一起走两把。”
浮寄凉心想废话,这把输小,下把赚大,庄家稳输,还能不好玩吗?
“浮公子,咱们闻松院下次也用这个赔率吧!”
浮寄凉心想快闭嘴,你是不是想我死?
他过关斩将,终于在二楼露台上,找到了嗑瓜子的柳花燃。
“柳师妹,你这是干什么?”
柳花燃:“既然浮公子不收我的鸟,我就决定开个赌场。”
梅阡在她身旁打扇,而她俯瞰满院赌客,嘴角挂着无辜微笑。
浮寄凉:“这两件事有关系吗?先不说这个,师妹,开赌场是要挣钱的,你这样搞能叫赌场吗?”
柳花燃不答,轻“呸”一声,吐出瓜子皮。
“我叫你师姐行吧。柳师姐,你图什么呢?”
“我图……”柳花燃端着酒盏,慢悠悠倒酒,“图开心呀。”
她轻抬下巴,眼神示意梅阡。
梅阡放下扇子,用力敲锣:“大家停一下,柳师姐有话说!”
全场霎时安静,人们齐齐望向二楼。
柳花燃起身举杯:“大声告诉我,你们开不开心?”
众赌客高喊:“柳师姐,我们好开心啊——”
“我柳花燃的赌场,就是要打破庄家稳赚的行业黑幕,实现真正的对赌自由,公平富裕。”红衣少女凭栏而立,大袖飘扬,举杯对月:
“在我的明珠阁里,没有输赢,只有快乐、快乐、还是特么的是快乐,大家干杯!”
“干杯!”众人举杯。
明珠阁欢呼如海。
疯了。
这个世界疯了吧?
浮寄凉看着眼前一幕幕荒唐景象,只觉天旋地转:“柳师姐,在下何时得罪了你?还请明示。”
“你没有得罪过我。”柳花燃递给他一盏灵酒,“以后不要叫我师姐,叫我赌王大人。干杯!”
还有以后?她难道打算夜夜开赌场?
浮寄凉手一抖,酒水洒了满身。
……
月照西窗。松风阵阵。
宴初照仍在桌前写符。他神色专注,动作流畅。
笔锋掠过黄纸,像轻剑刺出浮云。
“砰!”门板被人冲开。
宴初照不得不停笔。他微微挑眉,却没有说话,因为来者的样子太狼狈。
像在松林滚过、在湖里游过,又被十道九天玄雷劈中。
浮寄凉抓着满头散发,跌跌撞撞扒上桌案:
“大师兄,我是真的撑不住了。暗的不行她来明的,软的不行她来硬的。”
宴初照扶起他:“你说谁?院长?”
浮寄凉仓皇摇头,一把抓住宴初照的袖子,像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
“师兄啊。”他双眼发亮,目光炽热,颤声试探,“要不……你就从了柳花燃吧。”
宴初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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