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想说的,欣姐你可以不写在笔录本上么?”
王欣迟疑的点了点头。
“你可能都想不到,其实最后我想起来了。丁队选拔第十组的时候李俊他就站在我前面一位,我看着他身高臂长是个精壮的好小伙子,夸赞他说‘你这个体格好似头牛,肯定选的上。’他回头裂开嘴跟我笑,还竖了个大拇指。”
“当然最后他过初选了我没过。那时候大太阳火一样的照着,他带着两根冰棍跑过来跟我讲些心灵鸡汤。”
刘铭望着蓝色的保护膜边讲边出神,王欣坐在他的对面用手撑着自己的脸庞,微微侧耳表示自己很专心的听着。
昨晚上三点半左右踩点小队找到了他,他那时候为了保持清醒正在进行1000-7×N的算术题,但是在将蜂巢交出去了之后的事情就全然记不得,他觉得当时自己应该是晕过去了。
在医院的检查除腰部的挫伤与体力透支之外没有什么明显伤病,他主要的问题还是精神上的。医生的建议是立即进行精神治疗,所以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指挥中心的精神治疗室了。
刘铭的笔录汇报刚才已经做好了,笔录的时间很短,他原原本本的描述了事情的经过,就连自己的幻觉场景也尽量的描述了出来。
现在的他只是想找一个能说话的人而已。
不过即使他不说别写进笔录本,王欣也不想把这些话拿给别人看,毕竟这是第一次听他这么慢慢且认真的讲话。
刘铭一边讲一边听着外面的广播,觉得真是有够刺耳的,像是有人在你耳旁拿着铁叉子刮着瓷盘,生怕这些声音不往你脑袋里面钻。
像是为了对抗外面的声音,他吞了吞口水,用大一点的音量继续说:
“他跟我说,他小时候就住在内城最烂的棚子里,朋友们玩泥巴的时候,他就去学社墙角蹲着偷听讲课。后来为了有砖房住,他妈妈又带搬去了外城城南。可是他们太穷了,他妈妈的那点配给养不起他们,没有饭吃的时候,他妈妈就会带着他敲门挨个喊‘嬢嬢’‘伯伯’点头哈腰乞求点吃的。他说那个时候他跟他妈妈讲,以后一定要让她吃剩饭都能吃的撑死。”刘铭讲到这里,舔了舔嘴唇,自顾自的笑了出来。
王欣担忧的转着笔,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我说你这么穷还请我吃冰棍啊,他回答我讲当时他站在考场上非常非常紧张,手都在抖。直到我拍了他肩膀,夸他一定可以过的时候,他突然就觉得不紧张了,因为当时我是第一个这么跟他讲的人,然后他就很想请我吃冰棍。我说好,下次见面,我请你吃两根冰棍儿。”
“很好笑对吧,有些人就是这样,你无意间的聊两句,他就会觉得你对他很好,然后真诚到能把心掏给你看。可是我任务最开始都认不出他诶,多么讽刺。”
“然后昨晚上踩点小队过来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你知道吗?他们说:‘节哀,他们是为了新的时代献出的鲜血。’”
虽然刘铭觉得自己话题转变的像刀切一般的生硬,但是心中仿佛有团火,忍不住要一吐为快。
“我知道他们想说什么,他们想告诉我这是大义,这是必须流的血,这是新秩序的风!听起来那是多么壮烈与豪迈啊,可我只是想起躺在血泊里的他们,他们死前只能看到周围燃烧的废墟,看不见自己用心中的血与火铸就的新时代了......”
“可是听到了他们用的词吗?凯旋诶?凯旋诶!”刘铭越讲越激动,到后面几乎是吼出来的。
“小铭!小铭!冷静一点!”王欣一下就站起来了,她有点着急,怕刘铭情绪不稳定会再次发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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