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川不得不解释了药物是遵医嘱服用的,然而对方不依不饶,要求他提供一个验证身份的联系对象。
沈瑶川并不希望研究所的人知道这些,宋知诚也在研究所上班,无论他找谁,这事都会传进宋知诚的耳朵里。
对方没有恶意,但那过分热情的追求也让沈瑶川有些吃不消。
面对着民警怀疑的眼神,沈瑶川灵光一现,想到了向少阳。
这人虽凶,但又不坏。
于是便有了给向少阳打电话的那一出。
“行了,感谢你配合工作,”民警已经对着沈瑶川招手,“你可以走了,作为补偿,我们会出车送你到家的。”
沈瑶川点点头,走出拘留室时,他听见几个民警在讨论:
“是救世教吗?”
“救世教很多年没出现了啊。”
“不管是什么先上报吧,他们的行为肯定不正常。”
“刚得到消息,其他分局今晚也有出警。”
“时间太巧合了,是跟海拉(Hela)病毒有关吗?”
他默不作声地将这个词记下来,走出安全局分局警务处的大门,坐进了车中。
民警的办事情商倒是很高,车子并不是警车,虽然在门下方有小小的安全局标识,但并不显眼。
这就避免了“邻居看见我坐在警车里”的尴尬。
沈瑶川家在上层区,但也很小,规模跟中层区差不多,只是采光和视野更加好点。
属于研究所分配的。
回家后他先测了下信息素,还在安全值内,随后又以“把”为单位吃了药。
其实吃饭时腺体就已经疼得厉害,坐在安全局时他甚至有些想要吃一片镇定药的冲动,但碍于民警盯着,避免节外生枝,到底是忍住了。
早上的药效已经过了。
人为注射激素制造的Alpha信息素本就与原生的Omega信息素不合,两种信息素激得腺体灼烧般的疼着。
这种疼痛在沈瑶川回家后达到了峰值,吃过药后他甚至没能握住水杯,任凭玻璃杯落在地板上摔了个粉碎。
而他疼得眼前发黑,仅有一点呼吸的力气。
因为疼痛,沈瑶川几乎弓成了一只虾子,腺体的疼只是开始。
他太熟悉这种感觉了。
药物并不是每一次都能确保他安全度过易感期的,总会有一些时候,药效提前过去,或者耽误了回家,耽误了吃药的时间。
疼痛压迫着他的胸腔,压得肺里几乎进不得一丝空气,压着他的五脏六腑,将胃狠狠地捏住,压在他大脑丰富细密的神经上。
痛,太痛了。
沈瑶川只剩下一丝喘息,他仅凭着顽强的控制力避免自己叫出声来,把这种疼痛一点一点嚼碎了,安静地吞下去。
安静地捱过这难熬的时候。
等到补上的药起效果,就好了。
但真是太疼了,疼得他恨不得立刻结束自己的生命。
只要能让这疼痛停止,死亡都不足为惧。
沈瑶川无意识中感觉到自己握住了什么,一支很薄的小刀,那是他过去借以转移痛苦的工具。
这并不是出于意识的自主伤害行为,反而是人体在极端痛苦的情况下所产生的保护行为。
如果这时候不能转移这份痛苦的话,人可能会就此崩溃。
刀尖割开薄薄的表皮,沈瑶川并没有什么感觉。
他的手本能地动作着,一下,两下。
其实很轻,伤口的疼痛只需要触碰到浅表的真皮就足够了。
这种伤口不会流很多血,隔天就会凝固,用药两天便能好好愈合。
但今天的疼痛似乎异常顽强,沈瑶川甚至失去了时间的概念,恍然间他觉得自己落进了无尽的时间之中,那痛苦几乎是永恒。
“……瑶川,沈瑶川!”
沉在痛苦中的意识朦胧地捕捉到什么。
像是溺水的人忽然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从疼痛的汪洋中被捞出来。
沈瑶川大口喘息着,出自本能地应了一声:“我在。”
疼痛正在消减,但尚未褪去,高烧又爬了上来,沈瑶川在冷与痛中活过来,声音抖得吓人。
视频另一边,向少阳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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