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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又想起了什么,交待高远:“将阁楼中毛色最好的那一块羊绒毯子送到陈衣阁,给世子妃做一件披风。”

高远看了看裴笙,又看了看秦真,几番欲言又止。他用胳膊肘捅了一下秦真,秦真却扭过头望向窗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高远遂才吞吞吐吐道:“恐怕......不行。听说所有的羊绒毯子沾了泥水,下人们正在清洗。”

裴笙自知两人有事瞒着他,故而脸色冷了几分:“听说?”

“世子爷,您知道我才回来,此事我也是听说的,并非亲眼所见。”高远反手指向旁边的秦真,“他知道!”

秦真瞪了一眼高远,迫于裴笙的压力,无奈将言倾脚踩羊绒毯子进喜房的事情说了出来。

眼见世子爷的面色愈来愈沉、握着茶盏的力道愈来愈大,秦真料定新来的世子妃免不了被一顿责罚。

谁知世子爷最后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然后就没了下文。

秦真和高远诧异地相互看了一眼,离开了。

刚出书房,高远亲热地揽过秦真的肩头:“不对呀,秦哥,世子爷怎么没发火呢?”

秦真冷哼一声,一巴掌甩掉高远的手:“你要是有这份咸心,早找到郭神医了!”

“嘿,你个滚犊子!”高远对着秦真的背影一阵拳打脚踢......

*

喜房里,

言倾一个人闲得发慌,正拿着小金棒逗弄笼子里的黄鹂鸟。

黄鹂鸟似乎不怎么待见言倾,既不吃言倾喂的玉米粒,也不陪言倾玩耍,总是把头埋在翅膀下,时不时用黑溜溜的眼珠子瞥一眼言倾。

像极了裴笙高高在上的模样。

言倾再没了逗耍它的心思,扔了小金棒:“跟你主子一个德行呢!”

窗外,天已经黑尽了。

寒风夹着雪花拍打着纸窗,在言倾的耳畔呼呼作响。

窗台边上,放着一个小小的软塌,刚好够一个人躺下。

那是裴笙白日里休憩用的,却在上一世成为了言倾的小床。

言倾想到此事就生气。

上一世,裴笙不愿与她同床共枕,让她夜夜睡软塌。

她也是糊涂,怎就这般迁就裴笙呢!

她好歹也是侯府娇生惯养的二小姐,从小在锦衣玉食里泡着,何时吃过这些苦?

不行,她要睡床!

气呼呼的言倾也不管新婚之夜的礼节了,自行拆了头上繁重的金饰、脱下复杂的喜服,缩进柔软的被子里。

她在暖和的大床上兴奋地打着滚,将床板弄得“吱吱”作响,却在听到院子里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时,立马规规矩矩地躺好,佯装熟睡。

等到裴笙推门进来,言倾才慢悠悠地撑起身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声音软绵绵的:“夫君,你回来啦!”

言倾的语气是关怀的,人却丝毫没有要下床迎接他的意思。

天寒地冻的,

她好不容易将被子捂热了,起身多冷呀!

少女懒洋洋地窝在被子里,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圆润的小脑袋,可可爱爱地望着裴笙。

裴笙挑了挑眉,视线扫过被随手扔在屏风上的喜服,侧身坐到桌旁,优雅地给自己倒了一盏茶。

有意思,

新婚之夜,新娘子不等新郎掀盖头、不和新郎喝交杯酒,倒一个人提前睡下了。

裴笙:“倾倾睡觉还真是不安分呢,我在院子里都能听到你的床板声。”

言倾的心一抖,

难道他一早看出来她是装的?

不管了不管了,戏都演了,没道理退缩。

她夸张地打了个哈欠:“我今天早上起得太早,困得慌。夫君不会怪我不守礼节吧!”

裴笙握着茶盏的手一顿,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随即他深吸一口气,放下茶盏,拿起桌上的交杯酒。

他绕过屏风,坐到床沿边上,皮笑肉不笑:“怎么会呢?是夫君回来得太晚了。”

言罢,裴笙将左手中的酒杯递给言倾,示意言倾接下。

不管多晚,交杯酒一定得喝。

“哎呀,夫君,我手疼。”言倾刚碰到酒杯就缩回了手。

她将微红的手心向上,拧着眉吹了吹。她多情地望了裴笙一眼,小手搭在裴笙的手背上,借着裴笙的手将酒杯送到红唇前。

红烛摇曳,灯影灼灼,

少女穿着单薄的里衣,雪白的颈项和傲人的身段一览无遗。

她仰头喝下交杯酒,眼尾透着欲拒还迎的风情。

许是言倾的动作取悦了裴笙,裴笙一直阴沉着的脸终于有了些许的笑意。

他握着言倾的小手,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腰间,哑着嗓子道:

“为我宽衣。”

言倾象征性地勾了一下他的腰带,都没解开带子就放弃了。她将小脑袋埋在他的肩窝,娇羞极了:“夫君,人家手疼~”

“怎的这般娇气?”

裴笙温声斥责言倾。

他的话是严苛的,态度却是纵容的。他左手揽着言倾,右手随意一勾,大红色的新郎服就松松垮垮地落在地上。

他正要解中衣,言倾慌忙拦住了他。

“夫君,我睡觉会踢被子,手也疼得厉害,今晚怕是不能伺候你了。”言倾指了指对面的小软塌,“要不夫君将就将就?”

窗台边的小软塌上,

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床大红色的棉被,喜庆又碍眼。

本章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