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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圆百里的人都晓得花羽白是个人美心善的好郎中。”

“羽白。”柳孟棠喃喃道。

“你阿姊的名字很好听。”柳孟棠道,“你大名是什么?”

“花唯安。”花二郎语气骄傲,“我阿姊说了‘沿边千里浑无事,唯见平安火入城’我这名字是祈求安宁顺遂的!”

前方黑黢黢的,路况不明。柳孟棠边听宜尔讲话边走路,险些一脚踏空。

宜尔眼疾手快扶住柳孟棠,将她往平整的地方带了带。

“哎呦!”花二郎连忙来照明,“没崴着吧。”

柳孟棠摇头,和宜尔拉开些距离。

“道长。”柳孟棠道,“我是不是太没用了些。”

“嗯?”宜尔尾音上扬。

“病弱又娇气。”柳孟棠喘着气。

“是。”宜尔平静道。

此话一出,花二郎和柳孟棠同时愣住了,他们都没料到宜尔会如此直言不讳。

“病弱娇气倒是次要的,主要是不敢反抗,低眉顺眼,逆来顺受。”宜尔顿住脚步,负手看着柳孟棠。

柳孟棠脸颊有些红,惭愧道:“我……”

“那便更正。”宜尔斩钉截铁道。

宜尔虽说嘴上不留情面,扶着柳孟棠还是温柔的。

“确定没崴着?”宜尔看着宜尔的走姿,蹙眉道。

“未曾。”柳孟棠逞强,又往前走了几步。

“您这一看就知道是崴脚了。”花二郎道,“柳姑娘,我背你吧。”

“无碍,我走得了。”柳孟棠拒绝了他的好意。

“我是男子汉大丈夫。”花二郎拍着胸脯道,“阿姊说了,出门在外,男子汉就要照顾弱女子!”

宜尔静静听了一会儿,忍不住打断他们。

“我背你。”宜尔看着柳孟棠,扬了下下巴。

“道长……”

“我平生最讨厌墨迹人。”

这句话威慑力很大,柳孟棠果真不敢再言语了。

宜尔背过身,示意柳孟棠上来。

她的肩膀并不宽阔,因为身材清癯,靠着甚至有些硌人。

柳孟棠枕着宜尔的肩,心中却很温暖。

“会不会有些沉?”柳孟棠浅声道。

宜尔站起身,故意掂了下:“并不。”

剩下的路途,柳孟棠可以安心听着宜尔和花二郎互侃了。

路上氛围不算差,又走了两柱香的时间,三人停在了辰王府的围墙下。

“不从正门进吗?”花二郎好奇道。

“实不相瞒,我们是翻墙出来的。”宜尔轻轻放下柳孟棠。

柳孟棠不沉,可长久保持一个姿势未免手酸。宜尔站在原地活动了下筋骨,准备翻墙回去。

花二郎瞧着她们,瞠目结舌。

“这这……这药怎么办?”

“树爬了不少吧?”宜尔摁着手上的关节道。

“爬……爬过。”花二郎答。

“那棵树。”宜尔指着快长进辰王府的桑树,“爬上去,然后听我安排,以哨声为准。”

花二郎点头。

宜尔说完,三步并两步轻松地上了墙,动作利落,一气呵成。

柳孟棠和花二郎都看呆了。

“你等我片刻。”宜尔立在琉璃瓦上,对柳孟棠道。

话音刚落,宜尔直接从墙上跃了下去,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道长她……是有点功夫在身上的。”柳孟棠说。

“确……确实。”花二郎脑子里重复着宜尔方才飒气的动作,眼神中藏着仰慕。

还未说几句话,宜尔重新攀上墙头朝柳孟棠扬了下下巴。

“过来。”宜尔道。

柳孟棠走到墙角处,仰头瞧着宜尔。

宜尔伸出双手,等着柳孟棠握上。

柳孟棠踮起脚尖仍是够不到。宜尔往前倾了些,用力勾住了她的手。

墙上似乎多出了透明梯子似的东西,柳孟棠踩了几下,便够到了琉璃顶。

墙下宜尔已经堆上了桌子和椅子,柳孟棠小心翼翼的踩着它们,到了院中。

宜尔对着围墙吹了声哨,花二郎迅速爬上歪脖子树。

花二郎是个机灵的,他压低了声音朝宜尔道:“道长,我用腰带系着悬下去。”

“聪明。”宜尔勾了下唇。

花二郎用腰带系着装药的木盒,蹑手蹑脚地攀上树顶,将盒子悬了下去。

宜尔接了,解开绳子。花二郎又麻溜地下了树。

“道长,柳姑娘,今日的药送到了,二郎走了!”花二郎立在墙角道。

“辛苦了。”柳孟棠应道。

宜尔将药给了柳孟棠,嘱托道:“温了喝了。”

“劳烦道长了。”柳孟棠浅声道。

宜尔嗯了声,转身往配房走,经过院门时,眼风里刚好瞧见一个影子一闪而过。

她的视力敏于常人数倍,很容易就捕捉到了方才偷看的人的模样。

这人分明是那日辰王妃派来塞钱的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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