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目草,果实成梭形,横面切开,果肉雪白,种壳漆黑,宛若人目。
……
待药力吸收之后,我将浑身脱力的庄乘风放进另一个浴桶清洗,口中的木条竟然已经被生生咬断,看来我还要去调制一副保护牙齿的药才好。
庄乘风泡在浴桶里,说了自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沙哑地让人想起沙砾滚过岩石:"庄主大恩,在下……"
我皱着眉头打断了他的话:"报酬已经说好了。"
以身试药,做我药人。这不是已经说好的报酬吗?
庄乘风苦笑着摇头:"我只想让庄主救我一命,没想到连功力都被修复地更胜以往……"
这声音实在是难听至极,简直像是有小刀在脑壳上穿凿打磨,我皱着眉头挥手再次打断,"我救你一命是你想要的,而你这一身功力是我试药的结果。"
看着他惊愕的表情,我拧着眉头问道:"以身试药,你不会忘了吧"
说到最后,语气不免阴沉下来。
庄乘风连忙摇头,"当然记得!"他看上去有些不可思议,笑容苦涩不解,"这不就全是我得利了?"
听了他的话,我心情好了许多,只要不是想要反悔就好。
"不是谁都受得住药效。"
非常人能忍受的痛苦,几乎无人能忍受下来,到了最后只会被逼疯,或者活活痛死。几月的浸泡就可抵得上常人十几年的苦修,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若非如此,我怎么可能这么久都找不到称心如意的药人。
师父从前讲的话本里写的,少侠跌落悬崖食得药草功力大增,根本全无可能,强力的药性轻则使人经脉尽断,沦为废人,重则身死逍遥,魂飞魄散,只有经过调理中和,将药性稀释,不内服而改为浸泡药浴,方能使人的身体受得住。
"若真要感谢我,你就赶紧好起来,让我看看药效的最强程度好了。"
我不想再听庄乘风的声音,起身去调制保护嗓子和牙齿的汤药,他的嗓子被毁过一次,大概是连日喊叫后又被滚烫的热水直接灌入了喉中。那里细嫩,虽然被调理了许久,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再怎么呵护,也进境缓慢,只到了能说话顺畅、不会疼痛的程度,这声音实在是难以入耳。
石膏六两,木蝴蝶三两,枯梗三两,蝉衣少许,浙贝三两,黄琴三两,前胡二两,桑皮二两,薄荷二两,知母一两半,甘草一两……暂且护护他的嗓子,毕竟不知要和他待在一起多久,总不能锢着他不让他说话。
……
七日已过,庄乘风一身白衣舞剑于庭院,动作从一开始的生涩趋于熟练,劣质的剑在他手中也挥出了一份仗剑天涯的万丈豪情,剑花朵朵,银光闪闪,整个人被银色的剑芒包裹着,我丢一片叶子飘向他,嫩绿的叶毫无阻碍地穿过银色的光圈,然后在离剑光一尺远的空中无声消散,化为绿色的汁液。
很好。他恢复地比我想象得更好。
原以为他七日之后能奔跑就是极限,没想到现在竟然连经脉里被硬灌进去的内力都掌握了五成。
他是我的杰作,我不知道他之前经历过什么,却能看见他心底几近腐烂的恨意。我捡到的是一头受伤的猛虎,而我等待着放虎归山的那一天。
一定很有趣。
忽闻雀鸟啾啾,白芷落到了我的肩上,我听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庄少侠,有人在找你,随我出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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