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身体实在太过虚弱又刚经历一场情绪波动,最后竟直接在司空谨言的怀里睡着了。
后者动作轻柔地将少年缓缓地放倒在床,给他盖好被子掖实了。
以司空谨言的这个角度,略一垂眸视线便就落在了褚祁风沉睡的容颜上。即使已经陷入了熟睡的状态,少年的眉宇也依旧愁云微锁着,似有无尽的思绪萦绕在其中挥散不去。
司空谨言回想起褚祁风前不久才哭过的场景,好像……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不得不说以他的这个视角来看,真的是越看这孩子越觉得像他那常年体弱多病的小师弟。
难道他们俩人之间还有什么血缘关系吗?不过现下他也得不到答案,便摇了摇头索性不再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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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村里不像县城那么方便,生病了还可以去药铺抓药。考虑到褚祁风身有内伤底子虚,司空谨言在投喂完人家白粥后又跑到深山里采草药去了。
一天的忙碌过后,天色已渐渐地昏暗了下来,也不知道他从谁家又借来了一床被褥,临睡之前给褚祁风再加了厚厚的一层棉被。
“夜间寒凉,你身体尚还虚弱,别冻着了。”
褚祁风被他这般忙前忙后地照顾着多少有些受宠若惊,红着耳朵尖说了好几声“谢谢”。
不知为何瞧着少年这般腼腆内敛的模样,司空谨言心中竟无端地升起几分慈祥的“父爱”。他低笑一声,心道许是看这孩子的样貌与自家小师弟实在是太过相似的缘故吧,让他总是忍不住地想要多关怀照顾人家。
“你也不必那么拘谨客气,就把我当邻家兄长好了。”司空谨言给他掖了掖被子道,“好了,早点休息吧。”
褚祁风安安静静地点头“嗯”了一声,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在烛火的映衬下投射出一抹扇形剪影,显得他整个人又乖巧又懂事。
司空谨言忍不住地弯唇笑了笑,道了一声“晚安”,便推门而出到隔壁屋子睡去了。
星光黯淡暮色沉沉,凉风掠过树梢,卷着吹落的树叶消失于无边的夜色中。深山的夜晚似乎要比其他地方更加寂静萧瑟,尤其是今夜格外的安静诡异,没有鸟啼没有虫鸣更没有发|情的猫儿夜间叫唤,就连夜枭都躲远了叫。
可偏偏就是在这样寂静无声的夜晚里,原本还躺在床上的青年竟在睡梦中听到了旁人所听不到的声响,瞬间睁开了双眼。
与此同时,一直存在于他脑海中的那个声音也恰好出了声:[屋外有人。]
司空谨言掀被起身,悄然握住了放在床头边的佩剑,同样以神识回复道:[恐怕还不止一个。]
他料到魔族中人定会寻至此处,可却没想到他们竟会来得如此之快。
啧。司空谨言单手抚额,叹道搅了他好梦,有点起床气了怎么?
那就去会一会这些搅人清梦的夜猫子,教他们好、好、做、人。
内心想完这一通,司空谨言握紧剑身放下手的那一刻,身形瞬间消失于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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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推开了未关紧的门窗,吹灭了床边点燃的烛光。于是漆黑一片的室内空间里不剩一丝光亮,就连窗外的月轮星辰都被乌云遮挡了个严实,根本不见半点月辉星光。
在这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色里,一团散发着浓浓黑雾的气体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这间房屋。浓雾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黑暗便是它最好的掩饰色。
深陷于梦境中的少年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一危险的来临,他依旧困在自己的梦魇里,难受而痛苦着甚至都发起了高热。
他苍白的面颊上几乎不见一丝血色,额际沁满了汗珠,随着他身体的轻微颤抖无声地滚落下来。
那团黑雾漂浮到少年的床头边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确认眼前这人的身份。很快黑雾有了反应,原本还看似虚无缥缈的气体竟逐渐有了实体,一只似人似兽的巨掌缓缓地从里头伸出。
魔气萦绕散发着浓浓的恶臭,利爪伸直黑雾翻滚,那肌肉虬结的巨臂向少年狠狠地拍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身后一阵疾风掠过——
寒光逼人,直把整个屋堂都给照亮。
未见其人先见其剑,司空谨言的那把寒剑自数里之外破空而来。
凌厉剑气呼啸而过,将突现此处的魔物瞬间劈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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