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砚打了个喷嚏,温暖的灵流立刻将他包裹,在那人的带领下,两人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家客栈,客栈楼下是一家卖酒的摊位,不过,此时已经收摊。
席砚不情不愿地进了客栈的门,小二热情地招呼道:
“两位住店啊!”
席砚眉毛微蹙。
却听那人道:“两间房。”
席砚怔住。
下一秒小二却道:“不巧,只有一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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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席砚的修为还不能完全不眠不休,他和衣上床,眼神警惕地看向桌角。
阙千山坐在桐木方桌边,他并没看席砚,而是专注于手中的书本。
那是从太守处借来的县志。
烛火照亮他半边脸,那人棱角分明的侧脸,被暖黄色的光勾勒成一条流畅的曲线,那曲线每个转角都浑然天成,是一种让人说不出的完美。哪怕席砚并不喜欢这人,也很难否认他的相貌在整个修仙界数一数二。
和席砚这壳子不分性别的柔美不同,阙千山身上的是独属于成年男性的俊美,还带了些压迫感,让人心生敬畏。
印象里,那人眼底凝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坚冰,可这些日子的相处,席砚却隐约觉得那坚冰化了几分。
怎么回事?难道是看久了,所以习惯了?
席砚摇摇头,将这奇怪的念头赶出脑海。
盯着阙千山看了半天,根本纹丝不动,除了偶尔翻动书页,他简直像是一尊会呼吸的雕像。
片刻,席砚看累了,他打了个哈欠,眼皮也不自主地打架。然而他却依旧没有放下全部顾虑,默默在枕边留下一个不易察觉的阵法。
——嗖。
他隐约间觉得那盏黯淡不明的烛火被吹灭,似乎有人推门走了出去,然而,他困得紧,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这夜并非是一夜好梦。
客栈硬邦邦的板床怎么也比不过涟雾殿柔软的狐绒软被,甚至连车舆上的软垫都比不过。更何况,过去在侧殿,包括这两日在车舆之上,都有那安神白檀香气,如今离了这熟悉的味道,席砚倒是做了噩梦。
梦里阙千山手执镇海剑,冷眼将他逼至绝路,镇海剑高高扬起,直接冲着他心脏的方向刺去,生生割破血肉,一寸寸深入胸膛。
滴答滴答——
血水顺着席砚的指间滴落,他用尽灵力反抗,却根本无济于事,血液蔓延进肺叶,血水从嘴角涌出,他却如同溺水般难以呼吸。
席砚猛然惊醒,他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那梦境中的场景太过真实,无论是剑锋的冰冷,还是扎进心脏时,血肉爆出时的极致痛感。
指尖在胸口抚过,缓解那近似真实的触感。
席砚起身给自己倒水,然而他在狭小的房间中走了一圈,却发现那人不在屋内。
去哪了?
席砚眉头微皱,拿起腰间的白玉佩,尝试发动上面的阵法,很快感知到那人的存在。
城北方向……
太守口中发现尸体之处。
席砚想起那人斩钉截铁地猜到明日定不会发生命案,难道宿敌感知到了什么他没有察觉的?
又一个念头闪过。
宿敌的离去或许与他神秘消失的左护法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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