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千山用传音符叫了三次医修,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相反,席砚的病症已经好了大半了。
昨日他被送回房间后,一心想着真言符的事情,到现在都滴水未进,原主毕竟是凡胎肉|体,这样一折腾,身体不适也实属正常,方才吃了些风林特意送来的吃食,腹痛的感觉也就消了大半。
他躺在铺了狐绒的软塌上。
此时他们在涟雾殿侧殿,这里的陈设都有些岁月了,不过能看出有人在精心打扫。
席砚保持着假装蜷缩姿势,他一袭白衣和雪白的狐绒融为一体,这狐绒质地极软,比起他房间里硬邦邦的床舒服多了。只是,席砚有一点奇怪。宿敌不眠不休,偏偏在侧殿里准备软塌干什么?这里也不像住人的样子。
席砚将视线偷偷移向站在门前的阙千山,阳光透过雕花大门,洒下斑驳的亮点。这本应该是极其闲适的场景,只是……宿敌的状态看着不太对?
他面色铁青,目视门外,呼吸似乎都要比往日里更重一些。平日里,他走到哪里,方圆几里内,温度都要骤降几分。不过今日,他身上那种肃杀似乎荡然无存。
他很焦躁。
席砚莫名得出了这样的结论,难道是仙盟哪里出事了?
那样最好。
席砚拖着身子缓缓坐起,他想趁着这个机会离开,现在是真言符起效之时,呆在这儿总归不放心。
他的动作故意做得很慢,就是为了刻意在宿敌面前表现自己的虚弱。
殊不知,他根本不用表现。
原本就束得松松散散的头发,此时凌乱地散落,被躺过的狐绒皱成一团,白衣上的褶皱都昭示着他此时的不适,更别说苍白干裂的嘴唇了。
阙千山的眉头紧皱,脊背和肩线都绷得紧,对上席砚的一刻却稍微放松,他抬腿朝软塌边走来。
然而这时——
咚咚咚,门被叩响了。
来的应该是医修。
席砚心道,真是不巧,他本来还打算提出回去休息,若是医修说没问题,他岂不是又有留下的理由了?
阙千山的视线在席砚身上停留片刻,他沉夜般的双眸似乎带着一丝安抚的味道。
他转身走回门前。
大门敞开,来的却不是医修,而是风林。
“阁主,魔族那边派人拜谒。”风林汇报道。
席砚怔然。
魔族怎么可能来阙雍阁拜谒?他们明明连鹞山都出不了。
他一瞬间想起那则魔族投奔阙雍阁的谣言,脑海中的猜测如同雪花纷飞,然而他还不屑多想,只听阙千山冷冷说了两个字。
“没空。”
简单、利落、且干脆。
原本已经放缓的强势气场再次冻结,席砚只见宿敌大步走向他,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一双有力的双手腾空抱起。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纠缠,已经散了一半的青丝,此时完全散开,发丝如同瀑布般垂下,与阙千山黑金色的外袍,融作一体。
只是……
凌乱的只有他!那人穿戴完好,衣袍平整,就连头发都束得仔仔细细,严丝合缝。
被迫重生到宿敌门派,随时要卑躬屈膝夹着尾巴做人,此时还要受这般羞辱!
席砚甚至没空去想刚才跟魔族有关的事情,他只想赶紧让宿敌松手,哪怕承认装病也好,总比现在这个样子要强。
这是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别动。”还没等席砚开始挣扎,那个冰冷声音又在头顶响起,语气不容质疑,分明是命令。
席砚感觉心口发热,他眼神向下瞟,胸口的白衣下隐隐透着金光,是那个该死的竹片又开始起作用了。
在符咒的作用下,他根本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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