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一片狼藉,她将油灯点亮,将衣服收拾好,又将厨房里面自己弄口吃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弄好这些,她坐在炕边背对着月亮天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
等着气性过了,转而又想到了那死丫头。什么都没拿的就出去,好歹走的时候抖个机灵拿些钱啊!结果钱没拿便宜了那孙寡妇。转而她又想到村长的话,她家老二可是正经高中毕业的。人家警察都说初中生都知道的,怎么自家有当兵的、有高中毕业的竟然不知道这么做会违法吗?
尤其是二妞的脾性,他这个做哥哥的会不知道?她当初只是想着一个需要人照顾的瘸子,有工资有补助,有房有户口的。光想着这些,却没想过那丫头闹起来的结果。因为她不清楚这些,只是觉得大家都这么干也没见谁家出个事儿。可老二不知道吗?
他哪会不知道?他就是清楚,却没跟她这个做娘的说,只想着自己个儿娶个媳妇。
想到这里,对于跑了的二丫头的怨气又转移到老二那没过门的媳妇身上。一个二十六七的老姑娘,还想着给她儿子灌迷魂汤。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的,这个年纪还没嫁人谁知道还是不是个姑娘?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自家老二是变坏了的。如果是原先,必然不会这么想。肯定是跟着那姓郑的在一起,没学好。不然,警察都说初中生都知道的事情,他如何不知道?他大哥掏了三年的学费给他妹子,他怎么不知道?这偏偏连招呼都不敢跟他妹子说,不就是怕他妹子去报警闹腾吗?
这么一想,赵喜红越来越觉的是这么个道理。连带着对老二的心思也复杂起来,她就想着最后给老二一个机会。等天亮了就下山,看看老二怎么说。要是真黑了心肝了,这老二也就那样了。指望着他养老送终,还不如自己攒钱呢!
她想的通透,实在是隔壁村就有那么一户人家。当初他们还看人家笑话,觉得自己再如何孩子多不至于。可现在看看,有啥区别?不也是最后好好的孩子出去打工再就没了踪影,再回来又是改名换姓又是不认爹娘的。一两千,之后连个音信都没有。为啥?不就是当初对孩子期待太高,结果养了个没心肝的?
反正脸已经丢了,也不怕了。既然他席英雄做了初一,就别怪她做十五。都是不要脸的了,又何必装什么几把善人。
席卫国一脸吃惊的看着头发有些凌乱出现在家具厂门口的老娘。
“你怎么来了?”他四下瞅了瞅。一副小模小样的,看起来似乎在躲着什么。看他那样子,赵喜红心中很是不喜。他这是嫌弃自己这个娘?
想来也是,工作这么长时间了,还是自己强硬要求的见了他师傅家几次。送了不少礼过去,这才算是联系上关系。可自己为谁啊?不还是希望他日后工作能稳定,能够好?
想到这里,赵喜红就觉得胸口堵的疼。眼前有些发晕:
“我来跟你说郑家的婚事的,你妹妹跑了。你爹将郑家给的三千彩礼给了孙寡妇,不要这个家跟人家过去了。”
“跑啦!怎么跑啦?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咋能让她跑了?不是让你看好的吗?我都把人给您骗回去了,咋还能跑了?大妞儿那会儿怎么关住的?就这么几天,咋能跑了呢?”
席卫国的嗓子因为这些年抽烟,尖锐又带着沙哑。他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家老娘,原本压低的嗓音也不自觉的抬高。
赵喜红看着她这个儿子,不知为何竟然觉得生出一些膈应出来。
她这个儿子虽然长得白白净净,身上穿的也算是利索。可一口黄牙,加上那双三角眼,弓着背。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一个高中毕业有学问的。倒是跟那街上的二流子差不多。她一脸嫌弃,而此时席卫国则一脸的焦虑。哆嗦着手询问,怎么能让人跑了呢?
他可是跟郑家大哥说好了。他娶了秀文儿,那边儿就把自家妹子送去做小媳妇。更不用说上半年欠下来的赌债,还是郑家大哥给还的。这要是交不出人,他该怎么办?
“跑就跑了。你现在问我,我能怎么办?腿长在她身上,她要跑。我还能栓着不成。再说了,你妹子不喜欢我还真能压着她过去?到时候再来一个报警上吊的!”赵喜红一听的儿子这口气就来气:
“当初也是你自己说的,非要换亲换亲。现在好了,你妹子本身就不愿意。她又不是你大妹那时候。你大妹那是啥情况?那姓郑的也不是大妞儿婆家那边儿那种,家里小子一般年纪。说个不好听的,一个瘸子,跟你大哥一般年纪。要不是城市户口,你当我会愿意吗?她这跑的也好,省的日后我也受罪去吃牢饭。”
“这怎么又扯上吃牢饭了?不就是换个亲吗?再说了,我是他亲哥,她也不想一想,我要是好了,也有她的好处。”
“她有啥子好处?我看还不都是你的好处。你晓得她上高中了,你大哥给她的学费。要不是为了你,我能把她骗回去。结果到头了,她人跑了。就她那性子,扭头回来告到公安局去,先别说是你这工作要不要的。我和郑家那个瘸子都得去吃牢饭去。你晓得不?你也是读过书的人,村长那个糊涂蛋都知道的,你如何不晓得?我看你是被那小娘皮晃了心,啥子都不考虑了。就为了自己那吊几把点儿的事情,就想着送了老子娘进去吃牢饭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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