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看着手忙脚乱的化妆师,轻声道:“阿晋,他受伤了耶,你不去看看吗?”
林子晋其实正纠结着要不要去,闻言冷声道:“不要你管。”
“哎呀,”沈岁撇了撇嘴,“你们这个样子会让我觉得是在假结婚哦,所以哥哥人家有机会吗?可以趁虚而入吗?”
林子晋“啧”了一声:“你今天怎么了?茶香四溢。”
“好玩嘛,”沈岁说,“我剧里的角色是个男绿茶,以后对着你家小朋友绿茶的机会还有的是呢,但我是直男啊铁子你不是一直清楚得很吗?”
林子晋把他的手从肩上拨开,慢慢向裴鸣走过去。
“剧组没有创可贴的,”化妆师满面愁容,“你这又流血了,怎么办啊?”
林子晋恰巧走到了裴鸣身边,微微弯下腰,抬起裴鸣的手,对着化妆师笑了下:“没事,我带了。”
化妆师看见人家对象来了,这才放下心去忙其他的事。
“走之前不是已经结痂了吗?”林子晋将他的手翻过来,看着白皙指肚上的那道疤,“怎么又出血了?”
裴鸣避开他的目光,挣开他的手:“回家帮家里人干活,不小心伤口又裂开了。”
林子晋看着自己空了的手心愣了下:“......你干什么?”
“林哥不是想和我避嫌吗?”裴鸣勉强牵着唇角笑了下,“那我就不讨你烦了。”
说着他便要从椅子上起身,却被人按着肩坐了回去。
林子晋蹙眉,叹了口气:“我没有想和你避嫌。”
裴鸣抬眸,狗狗眼中似是有水光:“林哥,我以为你真的这么讨厌我。”
......不喜欢是真的,但他也不是个缺心眼,裴鸣对他的关照他一直有记着,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恩将仇报的事。
思及此处,林子晋觉得自己的底气不是那么足,胡乱应了一声后摸出张干净的纸巾压在他伤口上:“彻底好之前别见水,也别干重活了,知道吗?”
裴鸣点了点头,小声嘟囔道:“如果这道伤永远好不起来该多好。”
“嗯?”
林子晋觉得有些诧异:“为什么?”
“因为这样你就会一直照顾我啊,”裴鸣微微别过脸,声音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平时林哥都躲着我,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差劲,是不是和你连朋友都不配做。但我真的把你当做我的偶像,也只有我受伤的时候你才不会躲着我......”
林子晋心头一跳,莫名觉得更心虚了。
他没想到平时自认为隐晦的躲避居然给裴鸣造成了如此大的伤害。
“......幼稚,”林子晋将口袋里不知何时揣着的创可贴拿出来,仔细地给裴鸣的伤口包上,“我主要是还没习惯,那个......以后我尽量,尽量不避开你。”
裴鸣闻言眼前一亮,咧开嘴笑出了整整齐齐的一口小白牙:“一言为定!”
......可恶,好像被人套路了。
林子晋眼前又出现了一只快乐摇尾巴的大金毛,只是不知为何他从这只金毛的表情中嗅到了一丝“阴谋得逞”的味道。
他垮下脸,将小明星的手向桌上一撂:“好了就起来吧,准备去拍照了。”
裴鸣乖乖地应了一声,撑着头看向那人有些慌张的背影,面上的微笑渐渐褪去,变成了沉在眸底的温柔。
骆知淮不知何时抽空换了套衣服,将大墨镜挂在脖子上,拿着扩音器站在椅子上指挥全场的人:“动作快,我们时间紧任务重,都打起精神来,谁不好好干活我就让谁滚蛋,少在我这儿吃白饭!”
或许是他脾气差得声名远扬,所以没一个人敢将他“谁不好好干活就滚蛋”的话当真。
骆知淮安排完道具组,微微眯起眼看着不远处已经集合在一起的主演演员,忽然拍了拍身边副导演的肩膀:“老赵,咱是不是少了个演员?”
副导演忙活了一早上,刚要歇一会儿,无奈又站起身跟着看了过去:“......好像是少了个,应该是演那个男二的。”
“他人呢?”骆知淮瞬间垮了脸,“不是说好了九点半不到位直接走人吗?演员叫什么名字?”
赵副导演翻了两页手里的本子:“叫余山,是个小流量,塞......咳塞钱进来镀金的。”
“行吧,”骆知淮抬手看了眼腕表,眼角勾出一个锐利的弧度,“现在是北京时间上午九点四十,他迟到了十分钟,通知选角导演联系余山的经纪人,告诉他不用来了,他已经被我炒了。”
赵副导演的脸也跟着垮了下来:“导儿啊,可是我们现在来不及重新找演员了。”
骆知淮冷笑:“迟到就是他工作态度不认真,那能演好什么戏?这样的演员送我都不要。”
赵副导演刚要再劝他,一抬头面上却倏地一喜:“导儿!余山好像来了!”
一个身上裹着大衣的小男生肩宽腿长,正大步地向剧组走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提了大包小卷的人,估计是助理团。
余山的样貌很特别,甚至可以称得上“妖艳”二字,再配上惯用的烟熏妆,算得上圈里数一数二生了漂亮皮囊的人。
正聊天的几人不由得静了下来,看向那迎面走来的人。
余山的步子由快而慢,最后在林子晋面前站定。
他涂了透明唇釉的唇微张,精致的眉眼勾勒出一个得体的笑,声音却低沉而缱绻:“林哥,好久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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