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挂着笑的脸出现在面前——
“说什么呢?”麦叮咚眨眨眼打断对话。
“滚!”刚一肚子怒气,汉子抡起拳头使劲一砸,险险擦过麦叮咚的侧脸。
麦叮咚拦住就要跳起咬人的讹兽,无所谓地搓搓脸,单手虚扶在老人肩上,将她藏在身后。
皱纹爬满老人的面庞,她好像不能说话,口中牙齿又全部脱落,对着几人只能发出啊啊的短促喘息。
“警察同志,什么情况呀。”他乖巧地看向两位便衣警察。
见这群人还敢动手,陈警官重重吐气,动作俐落地将汉子制服在地,扭头严肃下最后通牒,“这里在走访调查,你们全部离开。”
“否则按妨碍公务全部带走!”另个警官紧接道。
“滚你娘的。”剩下几人不敢上前,只凑在一起叽喳骂,“你走访你的,我们找我们的宝物,谁也不碍着谁!”
麦叮咚插嘴:“我知道这里有几人失踪,怎么还会有宝物呢?”
身披道袍的年轻人嘴快答道:“怎么没宝物,黑白生天地,阴极而有阳形,我,唔——”
嘴巴被捂住,年轻人这才发觉说错话,改口心虚骂说:“你懂个屁。”
“别搞这套封建迷信,赶紧离开!”陈警官眉头紧皱。
这下麦叮咚算是搞清楚了。
这村子不见炊烟荒凉无比,估计也就几位老人还留守在村内。
警察办案要走访询问,这群人探险寻宝也得找线索问,可不就碰一块了吗。
但看这些人的架势——就算会降妖除魔也不是为了救济天下,而是讨宝物。
麦叮咚说不上话,得到有效信息干脆抿了嘴唇闭嘴。
他低下头,老人浑身发抖不断摆手,眼角已是湿润一片。她身后的附屋内虽然昏暗拥挤,但空气干燥清爽。
“啊——啊——”
嗓子干哑,不知道喊了多久。
麦叮咚蹙眉不满,就想出声帮警官收拾几个人,冷不丁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从后面响起,“哪里来这么多人?”
来人一副□□镜,白绿宽格子衬衫松垮塞入牛仔裤里,洗的发白的裤子剪了几个毛边破洞,穿的夸张时髦。
他左手手提一盏崭新的煤油灯,右手两指掐住旱烟,“天要黑了,最近常有人走丢,你们瞎跑八跑什么?”
手持寻龙尺的男子扬声问:“这村子还有人?”
“怎么没人?”衬衫男子叼住旱烟猛吸一口,“你们要住店吗?晚上外边危险。”
被陈警官捉住的人来劲了:“危险?什么危险。”
“见鬼呗。”男子敲敲旱烟管子,慢悠悠转身,“住店跟我过来。”
一群人立马熙熙攘攘紧跟上,光膀子汉子也浑身使劲挣脱束缚紧随其后。
“那边的小毛孩,你还是回家吃奶吧!”顶头的大爷扭头大声调笑麦叮咚。
一阵嘲笑。
麦叮咚无言,拍拍龇牙咧嘴的讹兽,对陈警官点头说道:“荒郊野岭,警官还是早点回吧。”
打过招呼后,他安抚老人几句,也远远跟上前面的人。
夜幕缓至。
沿着上坡路,老屋逐渐变得砖瓦完整,从深重木门望进去也能瞧见谈笑的男女老少。
乳白的炊烟缓缓上升,融入夜色之中。
麦叮咚袖子被拉扯,他顺着讹兽的手指看去,越过洼地,来时的废旧房子也亮起星星点点。
再往前走,这地方竟然还有高楼。
三层高,炒菜的油渍顺着门廊将大门熏得粘手。
前台姑娘眼睛滴溜溜的转,好奇地打量这一大群人。
麦叮咚不去在意几个怪人的嘲讽讥笑,也在前台登记登记领了块门牌钥匙。
“咋咋呼呼的,这些人能斩什么妖除什么魔?”讹兽白眼直翻,被麦叮咚拉进房间里。
“嘿你这小子!”对门住的是道袍男子,他一脚蹬上刚刚闭上的门。
屋子格局很紧,一床一桌一柜,简陋单调,窗沿还结了张蛛网。
麦叮咚在嘎吱的床上放下包,悄咪咪教导道:“我们是要干大事的,低调点。”
“那你就任自己给他们骂啊?”讹兽气不过,踹的木柜子框框响,一时灰土纷飞,呛的麦叮咚赶紧去开窗。
窗外已是漆黑一片。
他撑着窗台眺望楼下的天井,狡黠轻笑,“他们找宝物,我们抓鬼,谁格局大?”
“你格局大···”
麦叮咚转身背靠墙,屈指敲敲下巴思索,“睡到晚上12点起床怎么样?”
“中。”
这个觉睡得难受,屋外几个人毫不压低声音大声嚷嚷去哪里寻宝,直到下半夜安静下来麦叮咚才陷入睡眠。
微凉的月色泻入,咚咚的声音顺着红砖缓慢向上。
一步一步。
麦叮咚睡眠很浅,他迷迷瞪瞪睁眼对着窗外嘟囔道:“马上都起床了,别锻炼了。”
声音骤停。
那讹兽常说人住高楼坐电梯,但不能丢了飞檐走壁的本领,所以时常在夜晚人少的时候溜去爬墙爬窗。
开始麦叮咚很抗拒,后来也就放任那神兽瞎闹。
咚——咚——
“大鹅。”麦叮咚坐起,皱眉不满道。
忽然,他声音卡住。
身后传来均匀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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