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个据说对宫女投怀送抱视而不见,身边干干净净连个丫鬟都不放,一心一意等着娶闻骁的夙哥哥,居然在养外室!
伤心,痛苦,屈辱,愤慨,羞恼……
种种情绪交杂着,一股脑地割裂着闻娇的内心,她只能放肆地嚎啕大哭,才好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闻骁站在一边,就那么看着闻娇哭,哭到打嗝咳嗽,哭到浑身乏力,都快哭不动了。她才走过去,坐到闻娇对面,从白芷手里接过帕子,递了过去。
“不,嗝,不要,你嗝,管。”
这句话被嗝给打的没气势极了,闻娇一阵羞恼,又想再大哭一场。
“行了!”
闻骁一拍桌子,呵斥道:“别哭了!”
“向我求亲的男人,前脚求亲后脚睡女人,我还没哭呢,你哭个什么劲儿!”
闻娇吸了吸鼻子,想说‘你都不喜欢夙哥哥你当然不会哭了’,结果想起裴夙刚刚被她抓奸在床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窝在圈椅里悄悄抹泪。
裴夙换好了衣服,又是一派斯文俊美的玉树模样走了进来。
他也不墨迹,上前直接在闻骁面前单膝跪下了。
不跪不行,今儿这事儿不管是到底怎么发生的,可事实就是他养外室睡女人,被两位公主和一个东厂督主看了个正着。
想瞒是绝对瞒不住的,圣上必定会知道这件事的。
出了这样的事情,想再娶公主是绝对不可能了。前脚在大朝会上言辞深情恳切的求娶,后脚就去睡外室,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照着皇帝的脸狠狠来了一巴掌。
要是换成其他无甚根基的准驸马敢这么干,全家流放都是轻的。
而裴夙虽然出身裴家不至于沦落到那一步,可皇帝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纵使当今不理朝政沉迷修道,可被人扇了嘴巴子,裴家日后绝对不会好过的。
所以,裴夙跪的格外干脆利索。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补救,就是想办法让闻骁出了心头恶气,最好能不记恨他从而迁怒裴家。免得自家好不容易把圣上的怒火浇灭,这头儿公主心气不爽又想法子把火再拱起来,毕竟人家可是亲父女。
此刻,裴夙还真是有点庆幸闻骁并不爱慕他,要不然,看看闻娇闹起来的模样,想善了是不可能的。
“不必行此大礼。”
对于裴夙的识趣闻骁还是比较满意的,她说:“今日世子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微臣有罪,但请殿下惩罚,便是要了夙半条命去,夙也绝无怨言。”
“你有什么罪呢?你是国公府世子,便是养了外室也不过是年少风|流而已,哪来的罪。”
一旁的闻娇看着心爱的男人这般卑微请罪,又气怒又心疼,还有说不出的憋屈。
“定是那贱|人勾|引你,你才会一时糊涂,对不对?!”
闻娇指示红蔻和白芷:“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那贱|人拖出来,乱棍打死!”
“不可!”
裴夙言辞沉痛又坚定,“夙犯了错,自然该罚,堂堂男子汉怎可把罪责推到一介妇人身上。若殿下想出气,那便冲着夙来吧。”
“你居然维护那个贱|人?!好,我使唤不动你们是吧?香嫆,香嫆,多禄,招福,人呢?都给我进来!”
眼见着又开始闹哄哄起来,闻骁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够了!都给我闭嘴!”
“你,我,我是给你……”闻娇从未见过如此强势冷肃,气势骇人的闻骁,直接被吓住了。
“他是跟我有赐婚明旨了,还是三书六礼走上了?”
“……”
“他的事,自去跟皇父分说,与你与我又有何关系?”
闻娇又开始抹眼泪。
“倒是你,云英未嫁的大姑娘,堂堂大周公主,跑来闹什么抓奸,又叫又闹。若不是我今日及时追出来,把百姓疏散出去,这事儿传出去了,你的名声怎么办,有多丢人你想过吗?”
闻骁训完闻娇,扭头又跟裴夙意味深长地道:“今日我妹妹来你外宅闹事,害世子遇此尴尬事,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有教好她。”
“我替她向你赔个不是,本该再奉上赔礼的,奈何我囊中羞涩……”
裴夙闻言抬起眼,与闻骁对视,若有所思。
闻骁抹了抹脸,苦笑一声,道:“我这些年的积蓄,都放进嫁妆里了。现如今……也罢,若是世子不嫌晦气,过几日我便从里面挑些好的送来,也给世子的那位姨娘压压惊。”
裴夙懂了,这位公主看婚事不成,立马想法子为自个儿谋好处,拐着弯儿的跟他要补偿呢。
一时之间,他心里古怪复杂极了——原来,人家对他的那份喜欢太浅淡,就跟馄饨汤上面的那点胡椒粉似的,有则锦上添花,没了也无关紧要。
若是从前发现这件事,裴夙会羞恼不已,可此刻他却要为之庆幸。愿意要钱就好,好歹给了钱就能把人家被甩了一巴掌的那口恶气给泄了,能花钱买平安,是再划算不过的好事。
“殿下这般说,让夙无地自容,该赔礼道歉的人是我才是。”
嗯,很好,听懂了就好。
闻骁一箭双雕,既解决了婚事,又敲诈到了钱财,非常满意。
“行了,在宫外耽搁的差不多了。我先带皇妹回宫了,世子也家去,跟裴公一起入宫请罪吧。”
“恭送二位殿下。”
闻骁拽住还想蹦跶的闻娇,带着一大堆人,心满意足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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