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株连之罪,但株连的是人,绝无株连到一条小奶狗头上。
世上断无比聂赞更丧心病狂的人。
瞬间李觅儿无名火起,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啪地一声打掉聂赞捏在她下巴上的手。“聂赞,你赶紧杀了我,否则我活着,每时每刻都会想法子杀了你。”
聂赞冷笑一声,道:“凭你也能杀我?你色|诱我一百次,也杀不了我。”
“你……”李觅儿听他说自己诱他,脸倏地胀红了。
“我可以每日给你一次机会诱杀我,但你记住,每失败一次,我就对你的惩罚加重。”
“你无耻。”李觅儿大骂。
瞬时聂赞又捏住李觅儿的下巴,喝道:“你敢骂我!”无耻这个词在聂赞耳中特别刺耳,他对汉语不算娴熟,但无耻这个词是懂的。
“你就是无耻,丧心病狂,毫无良知,人面兽心。”
聂赞对丧心病狂这个词稍了解,是和无耻差不多的意思,但是人面兽心就不懂,估计也是骂他的话。“你骂我这些,我听不懂,你若想骂我,你趁早给我去学吐蕃语,不然你也就白骂了。”
“我才不会去学你们吐蕃的鸟语,你们是蛮族,不懂礼仪,只会仗着武力掠夺,我看见你们吐蕃人就厌恶,还有你们那个恶心的糌粑,让我吃得想吐。”
李觅儿不顾一切地咒骂,她对聂赞恨到极点。
聂赞脸色铁青,他引以为傲的吐蕃语言居然被李觅儿斥为鸟语,甚至李觅儿还辱骂养育世世代代吐蕃人的糌粑,这让聂赞忍无可忍。
捏住李觅儿下巴的手滑到她的脖颈上,聂赞不知不觉中又加重力道。
顿时李觅儿瞪大眼,嘴也张开了。
“你再骂一句试试,我就拧断你的脖子。”聂赞双眼血红,他不许有人污辱他的国家,他们的语言,他们的美食,那比污辱他还要愤怒。
李觅儿脑中一片空白,这个时候她的意识几乎是丧失,两眼一抹黑。
但黑暗中却有丝光亮,映出了两个人的轮廓。
“阿爷,阿娘。”
在这濒死的瞬间,李觅儿看到最牵挂的父母,她低低喊道,但是喉咙里没声音发出来。
淡淡的笑意从眼角浮出,但随即大颗的泪珠也从眼角渗出,圆圆的泪珠滴下来,轻轻砸在聂赞扼住李觅儿脖颈的手背上。
热的泪像火烫,聂赞右手握紧拳头,扼住李觅儿脖颈的左手却陡地松开,然后他重重地将李觅儿一推。
李觅儿摔倒在火炉前。
她摔得很重,半侧身体都摔得麻了。
“赞普。”嘉措又在营帐外喊道。
“进来。”聂赞生硬地命令。
嘉措端着木盘进来,他小心翼翼地看了聂赞一眼,又装作不经意地看李觅儿一眼,最后他的眼神回落在聂赞面上。“赞普,我端来了晚膳。”
他心思极细,在营帐外就听到里面的争执,但他不敢冒然进来,便找了个送晚膳的借口。
聂赞怒气冲冲,他气得不轻,如果换作是其他人,他早就拧断那人的脖颈,割了舌头,扔到树林里树葬。
他扫一眼木盘,大声道:“把那碗羊奶留下来,其他的拿走。”
“赞普,你一天未进食,还是随意吃点好。”嘉措劝道。
聂赞端过羊奶,道:“其他的拿走,嘉措。”在说到嘉措的名字时,聂赞的声音提得很高。
“是。”嘉措不敢劝,只得端着木盘又出来。
聂赞将羊奶放在地面,小奶狗便摇摇摆摆过来饮,它也饿坏了,毛茸茸的头埋在木碗里,舔得羊奶滋滋作响。
原来要对奶狗也进行惩罚,让李觅儿知道犯错的代价,可他还是没做到。
那美丽的眼泪打败他的果绝。
聂赞走到李觅儿的面前,抬起她的脸,她的脸上满是泪光,仿佛一枝被风雨打落的花朵,可怜兮兮的样子让聂赞忽然心生不忍。
“诶!你看,没饿着你的狗。”
聂赞抱起李觅儿放回榻上,给她盖上褥子,又道:“但是对你的惩罚不会取消。另外,我还要告诉你,我将不会赐封你赞蒙的荣耀,从此刻起,你只能是我的侍妾。”
他不能有一个要杀他的赞蒙,吐蕃地位最尊崇的女人,必须是热爱他的女人。
李觅儿冷笑,聂赞的誓言比露珠还要短暂。
不过她一点都不稀罕当吐蕃的赞蒙,在中原不知有多少男人踏破她家的门槛想要娶她,那些王孙贵族个个风流潇洒,她尚且看不中,又岂会欢喜一个蛮族男子。
做一个普通人的妻子,都一定会比嫁给聂赞要幸福得多。
聂赞听到她的冷笑,皱起眉头道:“到底是我让你厌恶,还是吐蕃人让你厌恶?”
李觅儿闭上眼,不再理睬聂赞,对厌恶的人她就要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就好像他不在面前一样。
聂赞握紧拳头,她又开始一声不吭,以装哑巴来对抗他。
“你再厌恶我,也是我的女人。”
他瞅着李觅儿脖颈上的青紫印痕,这些都是他给这个女人留下的属于他的烙印。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