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亦既然敢出来，也就不会遵守什么宫规，她喊姐姐，纯粹是想看阮芸芸的表情。
阮芸芸平日间作为家中年纪最小的那个，从未有人喊她姐姐。在宫内，虽是有些宫妃以姐妹相称，但基本是两个人默许才行，位份高的人不提到这件事，位份低的便不能主动提。
而她这些年因着要维持皇后的尊严，自是不可能主动和人提到这些，也因此这时她第一次被人叫姐姐。
此时她内心的情感十分微妙，被比自己年纪大的人喊姐姐，自是有些别扭在，但随之升起来的，便是保护欲。
阮芸芸眼神十分亮，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好吧。你……妹妹下次再有这些事，需提前和我商量才是。”
听到了下次这个词，苏亦也明白了阮芸芸对这件事的态度。她对阮芸芸脸上的小表情十分喜爱，忍不住搓了下手指，应了下来。
她拉起阮芸芸的手腕，带着她走出了门。
此时阮芸芸走在后面，不被苏亦看到，这才放心地开始打量街边的装饰。
不同于皇宫中万年不变的红色灯笼色调，街边人家的装饰十分随意，有些女子巧手织造的彩布，被裁下来一段，编造成了各种可爱的小动物挂在门扣上。
不同人家用着不同颜色和质地的布料，编成不一样的小动物，整个望过去，街上尽是一片花红柳绿的繁华景象，看起来十分和谐。
阮芸芸自小便是在家人的疼爱中长大的，出行时一群随侍跟着，去哪些地方自是也有要求，从来没有如这般，在小巷中穿梭，看着最普通人家的生活。
除了春节，每逢节日，集会摊位皆是轮替着，不会关闭，但她们到的时候，已经稍微有些晚了，人不是特别多了。
但这倒正合两人心意。
阮芸芸看着什么都是新鲜的，眼神都十分亮。苏亦在旁看着她的表情，也十分大方，见她盯得久了些，便拿出荷包给她买。
这让她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在宫内的吃穿用度皆有份例，每个月的月俸几乎用不到，再加上她爹爹和哥哥时不时给她寄来的银钱，她都把存了起来，不随身带着。更何况今天初来时穿得也不是自己的衣物，更是半点银钱都拿不出来。
她抿了下唇，“这些银钱你记下，等回去后，本宫……我差人还你。”
苏亦笑了下，将刚买到了糖葫芦放到了她嘴边。
她下意识张嘴咬了一口，糖皮十分酥脆和甜，上面有芝麻的香味。山楂则又甜又酸，那种味道让她禁不住眯了下眼。
反应过来之后，她耳尖有些红，伸手接过了糖葫芦。
苏亦眼神中尽是温柔的神色，“不用了。姐姐平日间对我多有照顾，以后很多事都要指望姐姐帮衬一把，这些小东西都不贵。更何况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哪有我们之间的情谊深呢。”
阮芸芸咬着糖葫芦，没有说话。
虽然说是这样说，但她也没有觉得自己在宫中帮助了她多少，反而很多事情都是苏亦自己处理的。
她眼睛转了转，看向了苏亦盘着的头发，心中有了主意。
移开了目光，她被一个卖面具的摊子吸引了注意力。
那上面有着许多张稀奇古怪的面具，有脸谱样的，也有动物样的。
她看中了一张红色的狐狸面具，两只尖尖的耳朵竖起，上面的纹路看起来十分逼真又狡猾。
苏亦自然看出了她的心思，将那个面具买给了她。
她自己则在摊子上好生挑选一番，看见了一只兔子面具，笑了下，戴到了自己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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