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远观而不可亲近。
杨菁注意到,她的右手手腕上横亘着一道疤痕。那疤痕深陷在雪色的皮肤里,更引起人的怜悯和同情。
那病弱苍白的模样,像是高傲冷绝的鹤,被生生折断了翅膀,跌落在淤泥里。
杨菁看到了,她手背之下密密麻麻的针眼。那是过度注射各种药物所留下来的。而她的脚背上也贴了透明的胶带,说明她手背上的静脉血管已经被过度的使用,扎不进针,不得已才扎到脚背上。
暴殄天物,焚琴煮鹤,莫过于此。
杨菁心底里微微的叹息了一声,但为了保护凌筠贞的自尊,她的面上却波澜不惊。
“你好,我是性腺科的医生,是你的管床大夫,我叫杨菁。”杨菁站在她身前半米的位置,那是一个合适的距离,既不过于亲近,也不疏远。
她的眼睛没有从书页上离开。就在杨菁以为这个凄冷孤傲的美人不会理睬自己的时候,却听见她淡淡道:“凌筠贞。”
那声音像是极其纯净的冰,在阳光之下折射出梦幻空灵的色泽,却又寒冷刺骨。
“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或者对于你的病情和治疗方案有任何的问题,都可以随时和我沟通。”杨菁一如往昔地微笑着。
凌筠贞淡淡的嗯了一声。
“我这次来主要是想和你沟通一下你的治疗方案……”杨菁的话还没有说完,凌筠贞就打断道:“治疗方案?我还能有什么治疗方案。”
“我已近时日无多,我不想在轮回的路上,还独行在茫茫大雾之中。”凌筠贞的声音很平静,像是一潭古井无波的水,早已死去。
“我们还在商讨你的治疗方案,请不要放弃。”杨菁坚定地说。
“我的发热期最多还有半个月就来了,现在已经用了最大剂量的催眠镇定类药物,才堪堪压得住潮热。”凌筠贞微微动了动,从病号服里露出一截浑圆的脚踝,白皙如玉,堪比最精致的艺术品。极薄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针眼愈发丑陋可怖。。
“那时候你们打算怎么办呢?还是说,注射我身体所能承受极限的药物,让我再也醒不过来的呢?”凌筠贞的声音平淡,只是上扬的尾音终究暴露了一点主人沉郁的心情。
“会有办法的。”杨菁看着她,说,“相信我。”
“就是哄我。”凌筠贞冷笑了一声,她自顾自地低下头,也不和杨菁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
杨菁深觉棘手。
本来病人的病情就已经相当的复杂,她的求生欲望又如此的低,不大配合医生的治疗。
杨菁皱了皱眉,却也不愿发作。
“你介意我给你做个简单的检查吗?”杨菁征求她的同意。
本以为凌筠贞会拒绝,没想到她点了点头,居然同意了。
杨菁绕到了她身后,撩开了她身后齐腰的长发,将那雪白的颈段露了出来。
杨菁凑过去,仔细的端详这凌筠贞的腺体。
因不在发热器的缘故,那腺体只是一片小小的微红的肌肤,呈竹叶型,贴在凌筠贞雪白的肌肤上。
她戴上了乳胶手套,轻轻地用指尖触摸着那片腺体的所在。
那片娇嫩而敏感的肌肤上,烙印着一圈乌黑的牙印,丑陋可怖。
这大概就是凌筠贞的伴侣,裴大公子所留下来的东西了。
杨静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那牙印烙印的很深,简直像是剧毒的蛇所留下来的咬痕,不由得感到大是头痛。
杨静在脑海中思索的对策,丝毫没有见到凌筠贞的表情。
本来腺体是极其私密的地方,只是因为杨菁是个医生,凌筠贞才忍着不适让她触碰。
可是尽管杨菁戴着口罩,和凌筠贞却接触到了从口罩缝里透出来的丝丝温热的呼吸。
那温热的呼吸之中,带着一丝中药清苦的味道,又像是是阳光下散发出的青草香味。
这清新又阳光的味道,对于凌筠贞来说,仿佛是在凛冬腊月里,在看不到头的连绵不尽的阴雨里,有些微的阳光洒在了初绽的新绿枝头。
疼痛且麻木的腺体,像是在此时此刻活过来一般,有了一丝些微的痒意。
像是微风拂过,万物初生。
有些微的电流顺着她的脊柱向下蔓延而去,奔流至四肢百骸。
这新奇而又陌生的触感,让凌筠贞面色微红,不能控制自己身体的恐惧浮上心头,她猛地侧过头,躲开了杨菁的触碰。
“看完了吗?”凌筠贞的声音冰寒,带着一丝怒意。
研究的入神的杨菁,有些莫名其妙,摸不准这个清冷的美人为何会突然发作,这般喜怒无常。
“你是个alpha?”凌筠贞的面上笼上了一层寒霜,她冷漠道,“我讨厌alpha,恨不得他们都早登极乐,别祸害人间了。”
她板起了脸,微蹙着眉头,像是冷月照在冰花之上,明艳不可方物,却无法靠近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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