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这段时间平阳郡死的人太多,义庄和寺庙都停满了尸。
是故增开了一处殓房。
殓房离监牢也近,不过盏茶的脚程。
那两名衙役一脸苦楚,但有长史手令在,他们也只能照办。
陈同和何全年率先出了监牢,进了殓房。
验尸的道具都已经备全。
陈同带上鱼鳔制作的手套,对何全年道:“何捕快,验尸过程污秽不堪,你就在屋外等我吧。”
“好。”
何全年虽然见多了死尸,但真让他看着陈同解剖尸体,他是断然忍受不了的。
没过几时,衙役便将尸体运到。
陈同点燃熏香。
将尸体摆正。
此人乃是秀安坊一街之隔的水花巷里的一名杂役。
三天前和十七名青楼女子一并被发现死于非命。
和之前的案子一样。
此人身上没有一丝伤痕。
陈同剥去尸体身上的衣物,翻转尸体,仔细观察。
除却一些先天痕迹之外的确没有丁点儿伤痕。
皮肤表面也没有任何淤青。
双唇颜色泛白。
不是中毒。
不是被刺。
也不是被钝器重击。
此人死后都满脸笑意。
更像是安乐离世。
但事出反常必有妖。
陈同微微鞠了一躬,熟练地剖开这名衙役的腹部。
“嗯?”
陈同双眼一睁,瞳孔微缩。
刀刃划开腹腔,竟然没有血液外涌。
他用工具撑开死者的腹腔,内里竟是空空如也。
“这!”
陈同手臂一抖,小刀当的一声跌落在地。
被吃得一干二净!
这哪里是毫无伤痕,这分明是伤痕累累!
但陈同不明白,五脏六腑连血液,是如何被人从死者的身体里“吃”出去的?
他捡起划刀,对准胸口一刀划开。
肋骨被生生撑开。
“心脏还在?”
陈同愣了一下。
但那颗心脏中似有什么东西在酝酿。
他以刀刃轻轻划开心脏。
“噗!”
一团白雾喷涌而出。
宛如帘幕在陈同眼前拉开。
这杂役男子的生平竟如走马观花。
此人姓张名全,乃泰安城本地人士,年轻时见水花巷花魁娘子陆霜儿出街,心生爱慕,但他自知家境有限,必是高攀不起,于是便进水花巷做一个杂役弟子。
如此一来,便也能日日夜夜和陆霜儿相见。
但好景不长。
随着年岁增长,当年的美人如今花容不在。
于是陆霜儿便动了歪脑筋。
听说这世上有五运神。
每日以鲜血供养,便能心想事成。
张全不忍美人消瘦,便自愿为她供养那五运神。
如此日日夜夜。
哪怕张全这般精壮的男子,也抵不住每日献血。
陆霜儿见他再也无用,便令人将他弃之一边。
张全气血衰退,又被老板退了工。
一天夜里。
张全吃了点酒,借着酒胆便去了水花巷,寻到妈妈说要见陆霜儿。
那老鸨见多识广,根本不以为意,直接让人把张全丢到后院,等他酒醒了再好好处置。
谁能想到这一睡,就再也没醒来过?
白烟散尽。
张全生平于此处断了。
一缕白光闪耀。
只见虚空之中立着一个灰白色的匣子。
“伏尸命匣。”
陈同脑海中莫名浮现出这四个字来。
他手指一挥,那匣子便自动打开。
一道金光喷出,上写:“凡人张全,命途无奇,丁等下级,赐伏尸命匣。”
陈同收起伏尸命匣,巴掌大小的匣子里正躺着一枚朱红色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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