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走的。”陈萱儿面色暗了下来。
郑年望着她，“我不会用什么婚姻胁迫你，也不会……”
“不是这样的。”陈萱儿笑道，“我嫁给你也并非全是为了逃脱杏花楼，也并非全是听从我父亲的话，而是我觉得这样或许很好。”
“可是你并不爱我。”郑年道。
“爱……是什么呢？”陈萱儿站起身，“不过就是粗茶淡饭，渔樵耕读，教儿育女，平淡一生而已，和谁都一样，这大周如今已然是一滩腐朽，不可雕琢，我又是一介女流，过此一生便可以了。”
郑年没有说话，将桂花糕吃了个一干二净。
“以前经常看到我家门口有一对老夫妇，他们是乞丐。”陈萱儿说道。
“早上的时候，老爷爷躺在地上，因为断了腿无钱救治呻吟，断了一条胳膊的老奶奶跪在地上要钱，过往的行人看他们可怜，便给一些钱财，我也会给一些钱财。”
“可是有一日我去长乐县书香堂寻一本古籍，在那里又看到了那一对夫妇，这一次换成老奶奶在地上呻吟，缺门牙的老爷爷跪在一旁要钱，一天下来能赚好几贯钱。”
“我晚上跟着他们，看到他们去了酒楼，换了一身干净的行头，老爷爷点了老奶奶最爱吃的东西，一口一口夹给她。”
陈萱儿对着郑年，眨了几下眼睛，“这是爱情么？”
郑年哑口，仍然没有说什么，拍了拍手上的糕屑，“你早些休息吧，我出去一趟。”
“有人要杀你！”陈萱儿站了起来。
“你也知道？”郑年问道。
“我见过那闭眼的姑娘，也知道叶轩，当然明白他们要做什么，我可不想这么早当寡妇。”陈萱儿道。
“又能怎么样呢？”郑年没有停下脚步。
“明日……爹爹就要被斩首了……”陈萱儿低着头，声音很细也很小，“你……不要太晚回来。”
已经入了夜，灰色的天上瓢着红云。
郑年坐在后门的台阶上，晃悠着酒壶。
“等啥呢？”老乞丐又游荡过来了。
“等人杀我。”郑年看着天，靠在一旁的石狮子上，百无聊赖道。
“谁要杀你？”老乞丐也拿着自己的酒壶，坐在另一边的台阶上，靠着母狮子。
“一个不是瞎子却不睁眼睛的女孩，一个个头很矮剑法高超的侠客。”郑年喝了一口酒，“他们是一起的，都要杀我。”
“那你必死无疑了。”老乞丐叹息道。
“这种事情跑不了啊。”郑年倒是笑了笑，“倒是你啊老乞丐，感觉你不是凡人。”
“我肯定不是一般人，不过这种杀人的买卖，我肯定不会帮你，冤有头债有主，咱俩还没到那个关系。”老乞丐眼里闪过一丝喜悦。
“我没有想让你帮我，生死由命，富贵在天。”郑年乐呵道，“他们想杀我自然有想杀我的理由，倒也不是仇怨。”
“夺妻之仇还不是仇？”老乞丐一愣。
“你知道啊？”郑年哈哈一笑，“这里面有些误解罢了，不过我也懒得解释。”
“你还是不怕。”老乞丐点头，“一个小差办居然不怕名剑山庄的四少爷。”
“我自然是不怕。”郑年挥了挥拳头，“我会拳法。”
“你那是臭拳法。”老乞丐在面前扇了扇风，“臭不可闻的拳法。虽然名剑山庄的剑也臭，但你的更臭。”
“不是，我会你教我的拳法。”郑年咧着嘴将酒壶里的酒喝完，走到了前方的木杆前，运气一抖，单手打在旗杆上。
那旗杆纹丝不动，却看到中间，一个清晰的洞出现在了杆子上。
老乞丐皱着眉站了起来，“噢哟……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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