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入了夜图松找到她,让她今日与顾萌见面时千万不要喝水,说是买通了酒楼店小二,会在顾萌的茶水里下毒的。
陶砚见到顾萌,心有不忍,在上了茶水后偷偷验了毒,发现毒素不多,也就喝了会拉肚子的程度,不会伤及身体,便也坏心眼地没有出言提醒。
季尧想到图松说的下毒一事,倒是有些紧张:“我与顾渊凝可能有婚约,要是真的,那顾萌也算得上是我的女儿,她若在器宗地盘中毒身亡,我会良心难安的。”
陶砚解释道:“师弟下的是最劣等的毒,不会毒发身亡的,我猜测是葛长老怕魔教报复,故意给了师弟一些炼制失败的毒丹,最多也就拉肚子的程度。”
季尧闻言,调动灵识寻了下顾萌的身影,见她正捂着肚子焦急地在酒楼茅厕外面,一边排队一边骂里面蹲着不出来的人,便默默地撤回了灵识。
陶砚担心季尧被骗去魔教,好心提醒道:“师祖,顾萌说的婚约一事,着实不可信。”
牧离也点头附和:“魔教中人阴险狡诈,心思歹毒,说不定是听闻你能炼制神器,想要将你骗去押着你日夜给他们炼器。”
她与陶砚对视一眼,在这件事上两人有了一瞬间的惺惺相惜。
季尧却为难地揪着瓜子壳:“婚约一事……于我来说是宁可信其有。”
若真有庚帖,上面必然有她的生辰八字,说不定还能从顾渊凝口中问出亲人的下落,她是真的很想找回以往的记忆,哪怕父母已经不在世,至少也能知晓他们姓甚名谁,这样才不会觉得自己在世间是孤身一人。
她的真实想法并未说出口,牧离与陶砚从她少见的落寞中看出了些许的端倪,但心疼归心疼,嫁入魔教这种事是坚决不允许的。
陶砚权衡之下,提议道:“既然顾萌说您当年许下婚约时战天宫宫主也在场,倒不如去战天宫问问,拜玉恒子为师总比嫁给顾渊凝为妻要好。”
牧离目光冷凝,收回了之前对陶砚的惺惺相惜,缓缓道:“玉恒子老奸巨猾、唯利是图,收你为徒必定是有目的的。不若我修书一封去问问我姑奶奶,姑奶奶她人美心善、乐于助人,与你并无利益关系,必定会如实相告。”
她说得很真诚,季尧却不为所动:“不瞒你说,不知为何我对皇族中人很是排斥,总觉得不可信,就算问了也未必是真。”
牧离沉默了,季尧的回答在她预料之内,这些都是她来之前已经设想过的,但此刻听季尧亲口说出来,她心痛的同时也倍感无力。
哪怕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哪怕失去了所有记忆,季尧也依旧对牧家怀有怨恨。
当年的事过去得太久了,久到沧海桑田几经变换,可那一桩桩一件件被深深烙印在牧离的脑海中,无法忘却,甚至呼吸间仿佛还残留着当初的血腥味。她不敢、不忍心让季尧回想起过去,正如季尧所想的,就算修书去问,也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实情,而是又一次的欺骗。
牧离的沉默让得季尧心慌,她担心自己方才那番无差别攻击的话伤了这孩子的心,想到那还没影的黄豆炖猪蹄,她忙说道:“当然了,我并没有针对你,你虽身负皇族血脉,但并未长于皇室,甚至得不到皇族的承认,你与他们到底是不同的。”
牧离感觉更扎心了。
陶砚似乎察觉到了季尧的尴尬,及时开口帮忙转了话头:“师祖今日怎会亲自下山?”
季尧顺势而下,扭头对着陶砚说道:“我这不是听说图松要给妖女下药吗,担心她恼羞成怒动手打你,便过来看看,想着你们若真打上了还能暗中布几个阵困她一困。”
“可是顾萌都到了好一阵了您还在吃甜瓜,似乎并未察觉到她的到来?”
季尧惭愧地垂下了头,老实认错:“我听魔教秘辛听得入了迷,一时忘了用灵识探查,是我不对,让你有了陷入危机的可能。”
陶砚看着无比乖巧的师祖,难得收敛了面上的冷峻,柔声道:“没有动用灵识才乖,好好听葛长老的话,早点将丹毒祛除才是要紧事。”
旁观了两人相处模式的牧离有些恍惚,到底谁是长辈、谁是晚辈?
季尧心中有愧,主动邀请陶砚一同用膳,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亲昵地说着话。
牧离目光在陶砚身上辗转,心底泛起一丝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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