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符折腾了好久才把自己的脑袋从那过大的衣衫中钻出来,他有些不解地望着刑月。
刑月捏着手指小心翼翼地给麟符重新扣好了外衫,整个过程极其精准,保证没有碰到少年一星半点。
她懂的,过于害怕导致的应激反应嘛,不然少年为何会违背本心做出方才的行为?她一定会小心谨慎绝不跨越雷区。
书里曾隐晦的提到过麟符和碎心无的过往,在麟符成年后,那个不是人的东西对他做的事情根本没办法过审,硬生生把一个三好少年搞成了阴狠魔王。
刑月看着麟符现在的这副小身板,觉得对方大约还没有成年,应当还没来得及经历惨无人道的未来,还处在用血肉供养碎府少爷的年岁。
至于现在的这幅反应,大约只是被□□了一些伺候人的法子,又因常常活在对未来的恐惧与惊慌中,以至于看到修为同为地仙的自己也下意识想要以此来避免进一步的伤害。
没关系,她一定还来得及把人教好!
刑月忍不住开启了老妈子谆谆教导的模式:“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要守好男德,不能随随便便露出肌肤,也就是遇到的是我,这要是换个人,你今天还能从这里完好无损的走出去吗?”
麟符不懂什么是男德,他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整个身体已经被裹得严严实实,连手指头都不曾露在外面。厚厚的外套将之前被打湿的衣衫裹在里面,可却并不觉得冷,只因身上的水汽也被对方用灵力烘干。
女人似乎灵力运用得不太熟悉,烘干的时候显得手忙脚乱,一点都不像个正经的地仙。
可一个能跨境界和碎心无打成平手的人,怎么会是一个连烘干衣衫这种小事都做不好的人?
麟符唯一能够想到的一种可能便是,这个人在试图获得自己的好感。
无论是动作的小心翼翼还是言语的关怀备至,都不过是让自己产生好感的手段,不然根本解释不清这个来路不明、说着奇怪话语的女人的种种行为。
至于为何要获得他的好感……
炉鼎也是分等级的。
一方面是天赋,比如他的化润之体外加单水灵根,水灵根强大的修复力能让他承受得住庞大的灵力浇灌,化润之体又能让灵力通过他的身体之后变得精纯,是世间难得的顶级炉鼎。
另一方面,则看心。
百般挣扎下的不甘愿自然远远比不过心甘情愿的自我奉献,那份不甘愿容易让灵力带上星星点点的戾气,戾气虽少可却能积少成多,若发展壮大也能给修仙之人带来不小的麻烦。
因此,一个有着化润之体的甘愿奉献的炉鼎,才算得上真正的顶级炉鼎。
可谁会甘愿做炉鼎呢?
碎心无便看得通透,早就明白世界上没有这样的傻子,便用强权威压,逼得他“甘愿”,用整个碎府铸就起完整的牢笼,让他不敢生出反抗之心,将戾气压到最少。
面前这位,似乎是想感化他?
麟符觉得可笑极了,这些行为就像对方那些听不懂的话语一般可笑,可他却温顺地应和道:“好的大人,麟符谨记您的吩咐。”
刑月叹了口气,看来这少年的心理创伤已经埋下,需要时间才能将心结一个个解开,并不能在三言两句之间打开他的心防。
她转瞬又振作了起来,按照阿统给的时间表,接下来她要回一趟天庭搞一下权利交接,再之后短时间内都没什么紧要任务,到时候她有大把的时间帮麟符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冰冷的算计,并不是人人都对他的身体贪婪觊觎,他只是之前运气都不大好,他只是缺一个人告诉他,他也可以拥抱善意。
不过现在拥有这么高的警惕心也不错,刑月毕竟还是要离开一阵子,虽然时间不会太长,可谁知道麟符会在这不长的时间里遇到些什么样的人,这么小的孩子,看上去又是一副孱弱的样子,非常容易被什么劫匪啊山贼啊盯上,要是再来几次遇人不淑的经历,就算是刑月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把孩子教好。
“走吧,我带你去找个住处。”刑月将自己的衣带放到麟符手心,免得一个转头就不见了人影。
天边,一缕阳光从乌云中探出了头,给被灵力风暴洗礼过的街道上洒下温柔的热度,那光芒透过破庙门上的孔洞,恰巧照在了正转身的刑月的脸上,肉嘟嘟的脸颊上,绒绒的细毛清晰可见,像是碎府后院的蜜桃红润甜美,散发着属于少女的纯真。
麟符只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专心握着手中衣带。谁知道那是蜜桃还是糖渍□□?
谁知道这是纯真少女还是千岁魔头?
——
因为碎府的存在,住在丰饶镇的百姓早就习惯了不时来去的仙人,大部分仙人只爱好内斗,对他们这些升斗小民没有兴趣,只要避开仙人斗法便可安然无虞。
机智的人们在看到阳光时便明白,这一场斗法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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