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真精致的面容上,锦上添花一般,有着一抹志在必得,胜券在握的笑。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那天,那海,她林怀真也要占去一大份。
杨槐花怯懦地看向林怀真。
昨天还是她把林怀真送上的轿子,今天她就只对眼前的人,感到陌生。
“真真……”
脸色蜡黄,皮肤粗糙,头发毛躁的才是她女儿。
而眼前的林怀真,皮肤像是白瓷一样细腻,黑色的瞳仁里泛着水光,精气神十足。
面色红润,一头黑长的头发从两肩散落在浅蓝色衫子上。
好看的像是画报上的人物。
作为女人,她在林怀真面前自惭形秽,低着头不敢直视对方的杨槐花说:“真真,你听妈一句劝……”
“你把日子过明白了吗?你过的好吗?”
“你自己日子过的一地鸡毛,凭什么劝我?”林怀真一个个问句抛出来,杨槐花涨红了,比脸上挨了巴掌还难看。
宋家楼的人,眼珠乱瞅。
看看杨槐花,再看看林怀真,想不出杨槐花是怎么生出林怀真这么一个标志的人。
杨槐花扭扭捏捏好一阵了,林怀真不动声色。
林栓柱眼神跟刀子似的,刺在杨槐花的身上,“都是你,小家子气,这下跟女儿离了心,你高兴了?你乐意了?你怎么好意思求着女儿搭理你!”
林栓柱这招倒打一耙,用的可真利索。
“真真啊,你别生气了,我给你出气。”林栓柱说着,揪住杨槐花的头发:“头发长见识短!要不是你,女儿从小能吃那么多苦!”
他抬起一脚踹在杨槐花的腰上,杨槐花哎呦惨叫,被踹趴在地上。
宋二婶离得近,连忙去搀扶:“这怎么还打人呢。”
杨槐花涨红了一张脸。
那么多人看着,她被踢了一脚,她早就没脸了。
杨槐花在地上撒泼,带的宋二婶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宋二婶也是老实人,好脾气。
“真真,你来搭把手,把你妈扶起来。”
“我扶?”林怀真指了指自己。
杨槐花嘟嘟囔囔地骂着:“闺女大了不由娘,这么大了还不知道心疼老娘的,我可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
林怀真太爱看人装模作样,唱念做打样样俱全的演戏了,“宋二婶,你让开,让我来扶她。”
林怀真弯下腰,“跟我你倒好能耐,跟林栓柱呢?”
杨槐花注意到林怀真眼眸里狡黠的光。
说不上来蛊惑人心。
林怀真的十指纤纤,在杨槐花的背上留下一串符咒。
一枚壮胆引怒的符咒,在林怀真指尖一蹴而就,行云流水。
杨槐花能耐这么大,当然要借林怀真用用了。
没道理她就要被折断腰杆子,苟且的活着。
她才四十多岁,往后余生还很长,难道要一生唯唯诺诺?
林怀真发善心,一个符咒作为,引子,希望能杨槐花能有所改变。
被林栓柱一脚踹在地上的杨槐花自己站起来了,她拍拍自己身上的土,瞪着林栓柱。
“你个臭娘们,你还敢瞪眼!反了教!”林栓柱说着,捡起门旁的扫把。
杨槐花一如往日缩起肩膀,忽而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林栓柱挥着扫把要再打她时,她一把将扫把夺下,抬起脚,踹在了林栓柱的肚子上!
杨槐花也是庄稼人,力气不比林栓柱小,这一脚就把林栓柱踹在了门框上。
“婶子,你这是做什么?”林姣姣扑过去,想要夫妻林栓柱。
怒气冲昏了杨槐花的头脑,她手里握着扫把,指着林栓柱的鼻子骂道:“林栓柱你才不是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打我!”
杨槐花鼻涕眼泪流了一脸,愤怒委屈,一起发泄。
哭喊吵闹,热闹的好比好戏开锣。
杨槐花骂道:“为了一万块钱,把女儿嫁过来,你装什么好人,你不就是想借着女儿的名头,霸占人家的家产吗!”
“你胡说什么,我撕烂你的嘴!”林栓柱气得吐血,这个女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林怀真抱着双手,看着戏,这可真是一处狗咬狗的好戏。
黄秀珠想上去拉开厮打的两人,她那小身板,全然没用,还挨了两下。
林姣姣嘴上喊的起劲儿,但她不躲着那两个人,生怕他们身上的泥土粘在自己身上。
“真真姐,你也劝劝叔叔婶婶。”林姣姣想要拉着林怀真的胳膊,却被林怀真躲开。
黄秀珠拍着大腿,走到林怀真面前:“你可真是个方人精!谁跟你碰上都得鸡飞狗跳一阵!你爹妈打起来了,你还干站着?”
林怀真气定神闲中,还有些怡然:“我看戏啊,以前我挨打的时候,他们也是看戏的,秀珠婶子,你又不是我家人,不知道我家里的事儿,就不要掺和进来。”
“什么叫掺和?我好心好意的。”黄秀珠瞪圆了双眼。
林怀真低着头,压低声音:“秀珠婶子,你听说过拔舌地狱吗?那些播弄是非,搬弄口舌的人,死了就要去拔舌地狱赎罪。”
“会被烧红的铁钳子,把舌头从嘴里夹出来,再用剪刀剪断,你怕不怕。”
黄秀珠舌根发凉,她没听说过什么拔舌地狱,但从林怀真的语气里,她能听出来,不是什么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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