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牛头昨夜听见好几次。
林家村里的那个林小宝,本来应该悄无声息的被噎死。
昨天夜里,那一家人,说是一个叫林怀真的人点拨了那家人几句,让他们有所防范,在小孩被噎住的时候,及时施救,才救下那小孩一条性命。
那这姑娘可不简单。
“正是正是。”鬼差吃了林怀真的供奉,口齿留香,心满意足,对林怀真心怀感激。
他也算是见识过林怀真的本事,更乐意好声好气与林怀真聊两句。
“堂上老妪,希望阁下照拂一二。”林怀真引他去看。
穿着白色装裹的老妇人懵懵懂懂,这是新丧鬼的样子。
生前她是个小脚女人,死后还觉得自己站不稳,就颤巍巍的扶着棺材,四处看着。
可鬼混哪儿来的腿脚……
林家人哀嚎痛哭,把她吓得直往后面躲。
牛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与林修士有亲,我对她肯定跟对我亲姐姐一样!”
他用那个牛头笑起来,就更加恐怖了,“亲姐姐,跟我去复命吧。”
宋刘氏的魂魄倒是听话,忙不迭就跟上去了。
林怀真又折了几个元宝,送到牛头手里。
牛头高兴得笑出一嘴的整齐的白牙,牛头牛脸的。
“这怎好意思呢。”一边不好意思,一边把元宝往怀里耧。
林怀真是看在宋毓群的面子上。
林怀真不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既然吃了宋毓群的功德金光,那总归要礼尚往来。
吃他的公的金光,照拂他的母亲。
灵堂前,林栓柱等人还跪着。
大概有七八个人。
林栓柱,杨槐花,黄秀珠,黄秀珠的儿子林大宝。
说是昨天宋家的席面太好吃了,今天带着林大宝来,别的不说,一顿酒席,总是赚的。
还有几个无足轻重,只是有一个年轻的姑娘,穿着红色的衫子,唇红齿白,在几个人显得格外打眼。
林栓柱抬起一只腿,揉了揉跪的酸痛的膝盖,拿眼睛的余光去看。
宋家楼的人倒是都被他的哭喊声引进院子了。
可这戏再做下去,他膝盖都要跪废了。
“宋家人怎么这么不知礼,怎么还没个人来扶我们起来?”黄秀珠混在人堆儿里,哎哎呀呀的小声叫唤着。
她膝盖疼,骨头酸,装哭的时候嚎叫的太大声,这会儿嗓子也干。
可这是灵堂。
乡下人那个不迷信,虽说心里有怨气,没人来扶,又不敢站起来。
万一晚上死人来找怎么办。
宋家人一人一把瓜子,咔吧咔吧地磕着。
都是庄家户,林栓柱心里那点小九九,实在好盘算清楚。
跟宋刘氏就做了一天亲家,这么大张旗鼓的来哭丧,哭的跟死了亲妈一样,还能图什么?
宋家虽说是个傻儿子,可宋家是有钱,就连他们宋家楼的眼红,别说林家人了。
林栓柱的腿都跪僵了,也没力气哭了。
臊眉耷眼的四处看着。
他咬着牙,心里骂着,林怀真可真是个小畜生!他看见林怀真正把昨天林家做喜宴剩下的瓜子拿出来,给围观的宋家人磕。
林栓柱,杨槐花,黄秀珠,还有林家村一众人,哼哼唧唧,出的声儿比吊丧还难听。
“柱子哥,在跪下去,我这膝盖就不能要了。”黄秀珠压着声音说,她的脸都绿了。
宋家人倒是想来拉他们起来,宋二婶心善,送了碗筷回来,都说了两回了,都被林怀真一一拦住。
是他们要跪的,又没人逼他们,想跪想站,全凭他们自己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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