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领到胜利糕的青年迫不及待咬了一口,惊讶地说:“我从未吃过如此绵软香甜的糕饼。这是如何做的?”
那当然,隔着一千多年的时光壁障,你吃过才怪呢。刘于晏笑着说:“这是我们开封菜的独家秘方,别处都没有的。客人如果吃着喜欢,欢迎明日赏脸。”
青年应道:“一定来。”
后面没领到的人跟他打听,“真那么好吃?”
青年还没来得及回答,一名幼童的尖叫声响起,“阿娘,我还要吃!还要吃!”
妇人为难地说:“我们已经领过了,不能再领了。我们去吃桂花糕好不好?”
“不嘛!”幼童扒着阿娘的裙子开始耍赖,“我要吃胜利糕!我就要吃胜利糕!桂花糕没有胜利糕好吃!”
小孩子不会说谎,看他这么想吃想必是真的好吃。排到后面的人怕没有了,一个劲儿往前挤,现场嘈杂混乱,几名伙计光维持秩序都耗尽洪荒之力了。
不过这正是刘于晏想要的效果。他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走到后厨,对袁滚滚说道:“滚滚,这一炉烤出来就够了,别做了。”
“伙计不是说队排得很长吗?”袁滚滚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珠,“不够吧?”
“知道什么叫饥饿营销吗?”刘于晏挑挑眉,“就是不能让他们满足了,得一直吊着他们的胃口,他们才会心里一直惦记着。”
袁滚滚恍然大悟,“你真是个当奸商的好材料。”
刘于晏抬手去捏他的小胖脸,“什么奸商?这叫市场营销懂不懂!”
袁滚滚拍他的手,“你洗手了吗?别用你的爪子碰我!”声气软绵绵的,毫无威慑力。
不过,刘于晏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还要靠他下金蛋呢,不能把人欺负狠了。他松开爪子,一秒变正经,“明天多准备点小蛋糕,我们继续送。开业就是要热闹。菜也再多备点,我怕不够。”
袁滚滚将信将疑,“真会有那么多人?”
“当然。”刘于晏自信一笑,“我们拭目以待。”
……
为了明日的斗巧大会,周清嘉已经连续忙了好几日,具体事务虽有下面人去办,但总揽的担子也不轻。
这场七夕盛会之所以办得如此盛大,不仅仅是为了唱一出空城计给吐蕃看,更是为了提振沙州豪族和百姓的信心,稳定局面,为接下来的发展蓄力。所以,不仅要办,更要办得好。
总算一切安排检查妥当,只是,刚喘口气的功夫,营田副使又来了。
营田副使吕台刚过不惑之年,须发却已经花白,身形干瘦,一副愁苦相。没办法,营田的差事不好干啊。
他的顶头上司营田使由节度使兼任,这意味着事情全得他一个人干。但屯田是好管的吗?沙州属于军屯,士兵们一边戍守操练,一边屯田耕作。吕台虽管着屯田的事,但他没有兵权,那些兵油子谁听他的?每次耕作、灌溉、收割时,他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才能让他们配合,不至于耽误农时。
这也是欺负老实人,真要节度使发话,这些兔崽子们敢不听吗?
好不容易,今年的农作物到了收获的季节,偏遇上了吐蕃入侵,屯田士兵上了前线。地里的小麦成熟了,但无人收割。若是不幸遇到雨水,一年的收成就打了水漂。就算没有雨,稻穗成熟后头重脚轻,也可能被大风吹得倒伏,长期无人收割便会烂在地里。
粮食就是命啊。吕台愁得头发都又白了几分,得知前线打了胜仗,他连忙赶来,向周清嘉要人。
周清嘉亲自给吕台倒了一杯清茗,说道:“吕副使莫急。等阎都知和索副使率兵回来,立马安排士兵秋收。”
吕台脸上的愁苦之色不减,“今年天气好,小麦成熟早,如今已然误了收割的最佳时期。阎都知那里除去伤兵恐怕不到一千人,索副使那里一千人,就算寿昌县再凑出三百人,州城凑出一千人,要抢收的话,人手也不够啊。”
真是安排得明明白白。
周清嘉问道:“须得多少人?”
“五千。”吕台斩钉截铁地说。
周清嘉一噎,“吕公可知,经子亭镇一役,沙州拢共就剩五千兵士,其中还不乏伤残。”
“我也没办法啊。”吕台愁苦之色更重,“粮食不等人。若是小麦减产,使主的增兵计划也就付诸东流了。”
“我明白。”周清嘉抬手揉了揉眉心,这一件件的,都是让人秃头的事,“先把州城戍兵分一部分给你驱遣。其他等阎都知和索副使回防再行安排。”
“行,我这就去!”吕台目的达成,脸上终于露出喜色,走到门口,又转了回来。他跟那些兵油子打交道惯了,养成了爱念叨磨人的习惯,不放心地说:“三娘,可一定要想着我啊。秋收误不得。”
“放心,误不了的。”周清嘉再三保证,才把一脸忧愁的吕台送走。
但问题仍旧摆在周清嘉面前,怎么抢收秋粮,这是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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