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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归离挥了挥手,众影卫退下,顺手给他关了门,狭小的囚室里只剩下两个人,空间有些逼仄。

影卫终于喃喃地喊了一声主人,然后又是沉默。

“跪下来,这样太高了,我看着不舒服。”沈归离坐在了囚室里唯一的椅子上,淡淡开口。

铁链锁着慕风的胳膊,把他整个人提到了半空中,毫无借力的姿势让他两条胳膊快要废了一般的酸软,但他不敢再让自己的主子有丝毫不悦,双臂一震,单膝落地。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沈归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叹道,“你真不听话。”

影卫肩膀一颤,整个人拜伏下去。

“说了让你好好吃饭,却还是瘦了这么多。”

那人越发抖得厉害,双手无意识地蜷曲,抓紧了地上带血的稻草,整个人仿佛都被绝望笼罩,他艰涩开口,“主人……”

“不要说话。”沈归离打断他,“我现在不想听你说,抬起头。”

只这片刻,影卫的嘴唇便被自己的主人肆虐的不像样,一向沉静的眼眸溢满了愧疚和苦涩,不安和惶恐似乎要将这个脆弱的人吞没。

沈归离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副样子,像极了三个月前,他要抛弃影卫的时候,慕风也是这样一样一副可怜的模样,让自己软了心肠。

相同的错误犯一次就可以了。

“我听说,在鬼隐的时候,你最怕针刑。”

微冷的指尖游走在慕风的腰间,解开了他的腰封,那双手又滑到锁骨,拈着他黑衣的衣领开始往下褪。

即便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慕风依旧浑身发冷,他绝望地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沈归离已经褪下了影卫的上衣,两臂间的匕首在被压进来的时候,就被人卸了,臂弯处有个薄薄的茧,是常年佩戴匕首得来的。

慕风忍住瑟缩的本能,膝行至角落,从柜子里捧出了一个木箱子。

打开一看,里面是密密麻麻足有三寸长的钢针,火光下泛着粼粼寒光,沈归离凝眸看了片刻,从中间取出一根,在影卫的锁骨下轻轻划了一下,留下一道白印。

手底下的肌肉立刻僵硬起来,又迅速放松下来,慕风咽了口口水,尖锐的触感,仿佛将他带回了很久以前,那种令人窒息绝望的痛。

沈归离并没有把钢针刺进血肉里,只是停在表面,似乎在等什么。

“容与死了?”

影卫一震,不敢看沈归离的眼睛,却被一只强硬的手钳住下巴,迫使他注视着那双冰冷的眸子。

他曾在那双眼睛里看见过欣赏,鼓励,也看见过气恼,斥责。却从瞧见过如此刻这般浓烈的冰冷,失望。

影卫如溺水之人,在没有空气的黑暗里挣扎,渐渐远离光明,那双眼眸逐渐暗淡下去,放弃了挣扎,他哑着嗓子,只说了一个字,锁骨下的钢针便刺破了皮肤。

沈归离只轻轻扎了一下,渗出一个小血滴,便又立刻收手,他对着影卫摇头,“不要说话,点头,或是摇头。”

慕风艰难的摇了摇头。

容与————没死。

“鬼影考核上的刺杀,也是你安排的?”沈归离步步逼迫。

影卫点头,有泪光在眼底闪烁。

钢针又游走到腹部,那里本还有六块坚实的肌肉,但影卫最近似乎偷懒了,腰腹摸上去软软的。

钢针也顺着他的手滑到丹田,沈归离运了一丝劲力,影卫立刻难受地蜷起了身体。

“是你引开了那两名影卫,帮助容与假死逃遁。”

这一句已不再是疑问。

影卫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他艰难直起身,冲着自己的主人叩首,似有无尽的歉疚在里面,压的他抬不起头,“属下该死。”

利用鬼隐考核上的刺杀,让主人加强防备,不得不派自己护送容与,然后,在路上引来两名影卫,借假死之名帮助容与逃遁。

从做下这些事开始,影卫就没想过还能得到主人的原谅,是他算计背叛,辜负了主人的信任,但求一死。

沈归离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影卫,他想起了影卫写的密密麻麻的几大页属于他的爱好,想起了影卫珍藏在屋子里的木箱子,想起了他一点一点承认自己在乎影卫,如同一个冲动的小伙子天天等着,盼着影卫回来,想起他本要罚人跪半个时辰,又揉了纸,写下“好好吃饭”四个字,甚至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影卫虔诚地跪在他面前,发誓永为刀兵,永不背叛。

沈归离啊沈归离,你何时被人如此戏弄瞒骗,竟还喜欢上了,真真是可笑!

有一团火在他心底升起,逐渐压过了他的理智,手里的钢针在他毫不收敛的气劲下弯折,最后一寸寸断裂,连同他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一起。

一股强劲的内力涤荡而过,囚室铁门四分五裂,门外影卫皆被那外放的真气所伤,待狼狈寻进门来,只见狭小的囚室一片狼藉,慕风捂着肚腹匍匐在地。

沈归离负手而立,目光未起丝毫波澜,“影卫慕风,叛主,赐——刑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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