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早已不再了,父亲在牢狱之中,母亲他们被流放至漠北,他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若是不能替父亲翻案,那他几乎也没有再活下去的必要了。
当下摆在他面前唯有两个选择,一是放下一切同那狗官鱼死网破,反正他武艺不错应该也能过上几个回合,反正左右也是烂命一条,就算死在那里也值得了。
其二,便是勾上凌斐这条大腿,假借他之手进行平反,安王爷家大业大,若是想利用一点小手段替他翻案也不成问题。这条路是最万无一失的一条路,若是中途失败了大可去走第一条便是。
可一想到自己要在那个男人身下承欢,还要装作女人的模样服侍他......回想起凌斐身上的脂粉味,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恶心,当真恶心。
***
“满上!满上啊!还愣着干什么,唉你们都来喝!来,呕——”
前夜吃菜肴和陈年佳酿在她的胃里翻腾着,一上一下的,床上的脂粉味太冲,一股股甜到发臭的熏香惹的她胃里一阵翻腾,趴在床边摸了半天摸出个痰盂,抱着它干呕起来。
“啧。我怎么会在这里。”
干呕了几阵虽什么也没有吐出来,但方才那股若有若无的眩晕感好歹是下去了几分。凌文月撑着头坐起,瞥见桌上那碗明显就是放凉了的醒酒汤,再看看周围花花绿绿的绸带堆积的房间,有些愣神。
这里不是她的房间?
她下意识去检查自己的衣物,发现除了衣领处为了呼吸顺畅松了颗扣子外旁的都完好无损,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这里究竟是哪里。”
她揉了揉自己微微发胀的太阳穴,一步步挪到梳妆台前,拿起上方的梳子简单梳理了一下头发后木门大开了,梨花木上又有,走出一个云鬓楚腰的女子。
女子挑起凤眉微微一笑,柔弱无骨地靠在凌文月身上,撒娇道:“世子爷,要不要尝尝奴家的手艺。”
说罢又在凌文月貌美无双的脸上停留片刻,越看越满意,又见他似乎对自己做的醒酒汤没有丝毫不喜,心中不由得又喜上了几分。
就算世子爷昨日将她从花楼中带出来又送回去了又如何,她可是打听过了,世子爷身边如今只有一个夫人赏下的通房。可那通房听说不过丫鬟出身,粗枝大叶的,怎能比得上她这个花魁有才情?总有一日她会劝世子爷将自己拿进府里,名正言顺地当个王府贵妾。
只是......云柳看着坐在一旁安静地搅弄这茶盏的世子爷,微微蹙了眉。
世子爷虽是她的常客,可却也只是带着她出去走走或是去赌坊罢了,平日里从未留宿过她的房间。昨夜世子爷醉醺醺地闯进来春红楼指名道姓的要见她时她还以为自己的机会到了,可不想世子爷只是霸占了她的床,这一个晚上别说是她。就是个丫鬟都不许近身。
不能再拖了......妈妈那边已经在催着要将她的初夜卖出去了,她本来还想着要为世子爷留着,往后世子念在这个旧情的份上说不定还会替她赎身,了眼下世子并不愿意碰她......
“你的花掉了。”
“啊。”云柳微微一愣,见手捧玫瑰确实掉在了凌文月的脚边,这才回过神来,匆匆弯下腰去捡,“世子爷恕罪,云柳并非故意的。”
“行了。”一碗热汤下腹,凌文月也清醒不少,她低头扯了扯自己因为一夜而微微松开的,抬手将它扣紧。
“昨夜没人近身吧。”
世子爷不记得了?云柳微微一愣,刚想扯谎说自己昨夜服侍了他一夜,可当她看到凌文月那仿佛要杀人的眼神时还是不自觉的将话咽了下去。
“回世子爷.....昨夜,并未有人近身。”
得到满意的答复,她方才提起的心也渐渐松了下去,随手赏了云柳一块碎银便往下走。
清晨的醉红楼不如夜间热闹,但如今也汇集了不少人。凌文月一边揉着耳朵一边往下走,这楼梯才刚走到半路就被一片人墙挡住了。她有些不悦地踮脚往前看了看,就看到有一高一胖两个男子一人扯着姑娘一边手,三个人扭在一起。
“哈?你还好意思说,春红姑娘可是和我约好了的,张妈妈,你说是不是?”
“哈?李公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青楼中争抢姑娘不是什么新鲜事,为个女子大打出手也是常有。凌文月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转了过去,不想再看。
厅中站着的那两人的话火药味冲的快要冲出天际,一高一胖两座肉山挤在一起,显得夹在中间的小姑娘特别可怜。
“想打架是不是!”
“你来啊!老子还怕你——”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止了。
凌文月站在楼梯上看着这两人争吵,本打算等对方吵完之后再找个机会过去,可便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她好像看见有个东西飞向自己,周围人的面容在这一瞬间变得扭曲,时间被拉长,拉长,最后——
“世子爷!小心!”
最后,她只听哐当一声,接着就是一阵剧痛袭来,她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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