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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忠拍胸保证,他却不知自己儿子竟泄露了陈懿的天机。

西北人务实,不仅阎忠务实,韩遂同样也是如此,也同样喜欢勇武的阎行,甚至有意将女儿嫁与年轻的城门侯。

“听阎老言及彦明与临洮小儿交过手,那临洮小儿真的如此勇猛?”

韩遂虽是西凉名士,同样也是战阵杀将,心下并不是太过重视一个十五六小儿,语气也随意了些,却不料引出阎行一番惊心动魄话语。

阎行与董虎年龄相当,两人在四年前就有过短暂交手,结果自然是吃了大亏,自此便与董虎结下了仇怨。

见韩遂哪壶不开提哪壶,阎行心下顿时有些不悦道:“临洮小儿素来善于谄媚,充贼杀人也就罢了,偏偏还让人与太守大人言叔父勾结城外贼人造反……”

“什么?”

韩遂大惊失色,忙问道:“这怎么可能?老夫怎么可能会与城外贼勾结?太守大人又怎会相信如此妖言?”

阎行见他不信,忙说道:“叔父怎么还不信?临洮小儿信使还被陈太守关押着呢!”

阎行与董虎不对付,在董肥被关押的当日,他就跑入监牢胖揍了董肥一顿,也因此得知了些消息,事后董肥就关入了太守府,陈懿也严厉警告了他不许与人透露消息。

阎行与董虎不对付,其父阎忠却甚是喜欢执礼甚恭的董虎,阎行得了消息自也不愿与父亲说起,不说就不说好了,谁也没想到他会与韩遂这个“当事人”透露了天机。

不知道陈懿怀疑还罢,知晓了后,韩遂越是回想着今日太守府情景,心下越是惊惧,一把拉住阎行手臂,神色颇为郑重。

“临洮小儿乃贪鄙宦官之人,所言所语自是不足信,这番话语万万不可再与第二人言及,否则……否则你我必有杀身之祸!”

阎行一愣,这才想起太守陈懿当日的严厉警告,额头也冒出些许冷汗来,忙点头答应。

“叔父放心,小侄自是不信那谄媚小儿,也绝不会与第二人说起!”

韩遂深吸一口气,冷声道:“果然是阉党之人,竟如此诬陷老夫!”

……

韩遂心下恐慌,虽然是西凉名士,可允吾城尚有千人兵卒,屠门灭户还不是跟玩的一般轻松?

阎行好像也发觉了自己犯下了个错误,两人随意聊了两句便各自离去,

回到家中,韩遂辗转反侧,怎么也难以安睡,想要让人去寻边章商议,可他很清楚,自打那该死的临洮小儿诬告他的那一刻,自己的一举一动全在太守陈懿眼里,此时去寻边章,一家老小必无一人活命。

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直至临近天明时才迷迷糊糊睡了半个时辰,等他来到西城门时,见他一脸的憔悴,边章很是不解开口询问。

“文约兄可是身体有恙?”

韩遂微微摇了摇头,回头看了眼城头站着的陈懿,苦笑道:“厚中兄,你我此去恐是凶多吉少了。”

边章皱眉道:“不会吧,北宫伯玉、宋扬、李文侯等人与我等也熟,不会一点情面都不讲吧?文约兄太过忧虑了。”

韩遂又一次看向城头,看着边章的一脸不解,叹气道:“你我皆被那临洮小儿骗了,此去若你我无法说服北宫伯玉等人就此退去,你我必被太守大人斩去头颅。”

“啊?”

边章大惊,忙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韩遂左右看了一下,见身边都是自家仆人,这才将阎行话语和盘托出。

“那临洮小儿竟如此诬陷我等,昨日你我又相劝太守斩了那临洮小儿,若不能将该死的北宫伯玉等人劝退,陈太守又当如何作想?”

边章鼻孔粗气直冒,他如何也没想到董虎会倒打一耙,咬牙切齿道:“该死的阉奴……老夫必杀了你——”

韩遂、边章心下危机感不知上升了多少个台阶,董虎若是知晓两人恨意滔天,也绝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对于他来说,两人本就不是什么好鸟,提前诬陷又如何?

两人恼怒、愤恨,却不知北宫伯玉、宋扬、李文侯还真有逼迫两人加入自己阵营心思。

这是个世家豪门的时代,大汉朝立国四百年,分封制下不知造就了多少世家豪门,数百年时间里,无论汉民百姓,还是各胡族都坚信世家豪门拥有的名声威望。

当边章、韩遂两人进入三千湟中诸胡大营,北宫伯玉如同多年密友拉住两人手臂大笑。

“哈哈……”

“没想到会将两位大才等来了,来来……上座!上座!”

北宫伯玉一左一右拉着两人进入军帐,李文侯也上前笑道:“昨日我等还谈论着两位兄长呢,没想到今日还真是心想事成了!”

“哈哈……”

宋扬大笑,韩遂面色愈加苦闷,叹气道:“诸位举兵反叛,难道就不怕朝廷大军前来平叛?”

北宫伯玉面色顿时不悦,说道:“文约兄这是说的何话?我破羌死了好几百人,人死了难道还不允许我等讨个公道?”

边章插嘴笑道:“你这蛮子说自己死了人,难道就真的死了人,不会诓骗了我等吧?”

不等北宫伯玉恼怒,宋扬皱眉看向帐外,冷声道:“来人,把死了的兄弟抬过来,让厚中兄过过目,省的厚中兄、文约兄说我等诓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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