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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圆儿被魔头关禁闭,哭得累了,反正四周漆黑一片,又静得吓人,倒不如睡觉。

她一向是有些怕黑怕静,过去夜晚老和尚从不熄灯,一到她睡不着,就拿木鱼敲小调哄她,就为照顾她这点小毛病。

此刻没老和尚宠她,依旧倒头就着,也是着实心大。

她像是知道自己在做梦,虽然仍身处在一片寂灭般的黑暗中,耳边却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一下一下,敲得她有点疼。

她平时在蛋里的触感,像丝绵一样柔滑,比铜佛手里,垫在棺材匣子底下的灵蚕丝还要滑不溜手。

但此刻,她感觉到蛋壳外面,有很多粗糙的东西,横一道竖一道的,把她的蛋五花大绑了。

过了一会儿她分辨出来,好像是有人拿藤蔓缚着蛋,她被这人负在背上,随着缓缓向上攀爬。

身前的人又瘦又小,大概也就后巷小乞丐们的年纪,或许还要更小些。

因为太瘦,脊骨硌得她生疼,两侧的蝴蝶骨,随着他手臂不断向上的动作,那尖锐的骨头,几乎快把她的蛋壳敲破了。

就是这么一个平日她最害怕的黑暗之地,她待在蛋里一点也不舒服,口里却在哼着小调。

老和尚总笑她五音不全,几次说将来她修出人形了,要教她弹琴,音律熏陶几年,定能改了她这不在调上的毛病。

嘁,跑调又怎样,她喜欢。

反正又没别人听见,老和尚也不是真嫌弃,她便总唱,没有歌词,只有几句韵律古怪的调子。

她没事就哼哼,只要不说话就哼哼,高兴了哼,不高兴也哼,总之嘴不能闲。

因此这会儿,她也不知道是梦里的人在哼她的小调,还是她在梦里哼小调,分不清,反正就是心情不错。

她在梦里点评自己,苦中作乐的能力大涨,可嘉可贺。

正得意间,背着她的男孩像是手上一滑,带得她一起向下坠去。

男孩极力以四肢附在岩壁上,很快,耳边传来尖锐的摩擦声。

她知道,那是骨肉呲在岩石上的声音,那些石头锋利如刀尖,划开皮肉,深深刮在骨头上。

她听着都觉得疼极了。

便在这时,脚下似乎是极其深远的地方,幽幽亮起微弱的红芒,像一张突然张开的血盆大口,紧接而来一股强大的吸力,撕扯着他俩下坠的势头更加迅猛。

骨头的断裂声频频响起,听得她头皮发麻。

蛋壳被藤蔓紧紧勒住,像是粗麻绳掐在她的喉咙上,绷得陷进肉里。

“啪”得一声,藤断了一根,紧接着是一连数响,藤蔓根根应声断裂。

微光中,她终于看清男孩的手,瘦骨伶仃的手指很长,全没有小孩子的娇嫩柔软,白森森的指骨紧绷着皮。

指肚厚厚的老茧上,满是淋淋鲜血,他的手猛地插进岩石,尖端皮肉绽开,透出的白骨上,森冷的光灼痛了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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