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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修乙来前便已打好腹稿,卦象所言虚无缥缈,牵强附会甚多。

总之,颜二小姐突遭横死,若有人说是他的批辞给咒死的,那也太过强人所难,贻笑大方。

然而此时却有不妥,他来前万万没想到,谢贵妃打算把这三桩命案,安到皇后头上去。

兼之,他还是皇后请来的……

待说到“最好年内莫行媒配,否则有碍福报”这最后四字的时候,老和尚的声音不经意间带了点含糊。

说完,庆荣侯颜夫人让人当众批命的小把戏,在场众多于官场混迹几十年的老人精,已经全听明白了。

皇帝破格立嫡,朝中同谢相一个鼻孔出气的人,早就非议频频,太子不得势的境况是众所周知。

皇后?那不过是个蛮荒旧部的野丫头,族亲都死绝了,太子他日若登大宝,母族这边能靠谁?

如今铜佛寺大师当众所呈口供,恰恰证明了,皇后有怒而杀人的动机。

这可是一死死了仨,想扯上个私怨、情杀都难,难怪适才贵妃口口声声点明这三人的特殊身份……

在场众人纷纷作如是想,向上看一眼皇帝阴沉沉的脸色,不约而同选择了三缄其口。

然而下方远处的城民中,已然炸开了锅。

台下要理解这个问题,难度较台上大了不知多少,但胜在有人专门“解惑”,只是这些人自己也未必门儿清,更混了好些别有用心的,一通胡说八道。

不一会儿的功夫,“侯府千金视权势如粪土宁死悔婚,后宫之主动雷霆下懿旨怒折金簪”的故事,已经传出十几个不一样的版本来。

与此同时,贵妃轻飘飘一句话砸下来,砸得老和尚有点懵。

“你既早知颜二小姐将有灾殃,本宫问你,可是有人授意于你,让你杀了这三人?”

“贵妃娘娘,断案可不是这么个问法。”

景玉楼此时已不得不开口,“常言道,术业有专攻,嫌犯修乙大师,还该由下官带回大理寺,搜罗证据,开堂审讯。”

他如今已对铜佛寺高僧的称呼改了口,显然这三桩血案,情势已变得相当复杂,他也不得不慎重。

照贵妃这么来,当众随意攀咬,下一句就该直指皇后了。

“啧,这女人是疯了么!”

小圆儿咂舌不已,她也没想到,事态会发展至这一步。

“回娘娘话,……”

修乙大师神色端肃起来,贵妃这是要口空白牙,给他光头上扣一顶天大的帽子,要说装傻充愣,又有谁装得过老衲?

“‘灾殃’二字恐有不妥,贫僧只言福报有碍,然福报之说终是虚无缥缈。若要言出法随,恐怕当世,唯有圣山之上的通幽圣人,方有此般莫大神通。

老衲一介凡僧,不敢有攀天之能,实在惭愧,惭愧。”

谢贵妃太过低估铜佛寺神棍的嘴上神功,被他搬出圣人来,顿时有口难言,这话可不敢乱接。

老和尚得理不饶人,再接再厉:

“贫僧自今日登宣灵台前,从未有幸得见皇后娘娘天颜,指使一说从何讲起?

再说杀人这事,阿弥陀佛,贫僧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偷摸潜入公卿府邸,还一夜连杀三人,罪过罪过,阿弥陀佛,实在罪过……”

“同老和尚耍嘴皮子?”小圆儿叉着腰哼哼,“贵妃啊贵妃,你这是关公门前卖大刀。”

她在蛋里欢腾地打了个滚,给师父摇旗助威。

谢贵妃被他呛得几乎噎过去,长眉一蹙,将话头又扯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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