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齐天的左脚向前迈出一步,感觉周围的世界变得不一样,右脚也随之跟上,齐天定定地站着往前看去,竟然是一条热闹的街道!
他在这片区活了二十多年,怎么不知道晚上还有这么个地方?!
齐天转头向后看来时的路,没什么区别啊。
挠了挠头,齐天看向前方人来人往的街市,心想还是保持警惕为好。
这条街虽然挂着红灯笼,但透出来的光却带着些青蓝色,照在人的脸上显得有些阴沉,但叫卖声吆喝声不断,什么奇异古怪的东西都有——这儿应该就是他爹所说的鬼市了。
齐天不打算逗留太久,便悄声问一个只在腰间围了条兽皮、披头散发的青年哪儿有尸油卖,青年没说话,指了指对面的摊贩,齐天道谢后往摆放着瓶瓶罐罐的小摊走去。
“您这儿……有尸油卖?”齐天有点儿不相信地问。
老板是个蒙面的奇怪男人,将其中一枚尾指般粗长的玻璃瓶向前一推,比出两根手指。
“两百块?”齐天想着,两百块才这么点儿,他用一百块能在超市买至少两斤花生油了吧?
“两千。”老板开口道,声音很嘶哑难听,就像被人割断喉咙一样。
“两千?!”
老板点头。
“能打折吗?”
“把你打骨折倒是可以。”
“……”齐天摸出钱包,“两千就两千吧。”
齐天付了钱,拿起小小的玻璃瓶凑到眼前端详,和花生油差不多的颜色。“我要验货。”
老板撩起眼皮子,倒没阻止。
齐天拔开瓶塞,滴在食指上,闭上眼往眼皮上抹去,没什么不适,就像抹花生油一样,但齐天睁开眼后,一切都变了——周围阴暗幽森,只有青色和黑色,而眼前卖尸油的老板却是一具烧焦的人体!
齐天一口气憋在胸腔,硬是紧闭嘴巴,朝两只圆碌碌的眼珠子挂在眼眶、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的老板挤出微笑比了个大拇指,接着僵硬地转身离开,一路上,刚才看还挺正常的摊贩或者来往的行人要么是七孔流血、要么缺胳膊少腿、要么头裂脸歪,甚至有个肠子都拖到地上的摊主拿着还在跳动的心脏问齐天要不要买!
齐天暗地里咬牙,双手成拳佯装淡定地走出鬼市,再也控制不住自个儿拔腿就跑!
直到跑回家中合上大门,瘫坐在地上。
“鬼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冲破云霄!
次日清晨,齐衡来开店,看到齐天呆坐在摇椅上,看似一夜没睡,把早餐搁在柜台上,拍了拍齐天的脸:“儿子?”
没反应,齐衡又拍了两下,齐天的眼珠子总算动了,木然地抬头看他。
“瞧你,黑眼圈都快到下巴了。”齐衡说道。
齐天抹了把脸:“别人是坑爹,你是坑儿子啊!”
在摆弄器具的齐衡转过头来:“你真去鬼市了?”
“啊。”齐天一脸“那还能有假”的表情。
“买到尸油了?”
齐天往茶几上的小玻璃瓶抬了抬下巴:“两千大洋。”
“价格还算公道。”齐衡似乎见怪不怪。
“爸,”回想起昨晚上那烧焦的身体,齐天咽了口唾沫,“这尸油是……”
“死人的尸油。”
“……”真是亲爹啊!“您怎么不提醒我呢?您不知道,我昨晚上买了当场验货!”
齐衡嘴角抽抽:“胆子还挺大的。”
齐天有些生气道:“您没告诉我,那是鬼市!”
他昨晚一夜都没敢睡觉!
齐衡说:“我不是告诉么,不然你怎么知道叫鬼市?”
“我的意思是你没跟我说那都是鬼!是鬼!”
齐衡失笑:“我以为你明白。”
“您还笑!”就算这个世界是有鬼怪的存在,那好歹也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啊!
“那我哭给你看?”齐衡苦笑道。
“……算了,”齐天摆了摆手,“也不是第一次被您坑了。”
“怎么说话的?”齐衡把早餐放在齐天手里,“吃吧,吃饱了上楼睡觉去。”
“哎,行吧。”齐天无奈,总不能真生他爹的气吧,随手打开早餐盒的盖子,一排油亮的叉烧整齐地排列在上方,齐天一阵反胃,把早餐往桌上一搁,跑后院卫生间去吐了!
“?”齐衡冲着后院喊道,“这是你最爱吃的叉烧粉啊!”
齐天在内心狂吼:老子一个月都不吃叉烧了!
齐天没去睡觉,买了早餐到拘留所去看流浪汉,他被拘留还未满24小时。
流浪汉没吃,齐天说:“我相信你说的话。”
流浪汉双眼无神,仍然面无表情。
“我会帮你洗脱嫌疑。”齐天又说。
流浪汉眼珠子微微动了动,聚焦后视线落在齐天帅气的脸上。
齐天见旁边的民警都在忙,悄悄地对流浪汉说:“我买了尸油。”
流浪汉眉头一皱。
“今晚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流浪汉用眼神警告齐天别乱来。
“或许你会觉得我是在多管闲事,但是,”齐天唇角上扬,“我这人天性如此,所以才选择做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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