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上竟然是有字的吗?
转念又一想,这位公子会不会觉得她好傻?
云泱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八百遍,道了声谢后飞快退到门外又将面前的房门拉上。
鬼使神差地,她仰头看了眼头顶摇曳的灯笼。
烛火透过细棉纸映出橘色暖光,下面垂坠的流苏之间,一枚半个手掌大小的玉牌当作装饰嵌在上面,正中是个镂空的楷体小字——“江”。
这个姓氏有些耳熟,晚点倒是可以跟云承扬打听一下云京城里江姓权贵当中有没有一个身体不好的年轻公子。
云泱循着灯笼上的玉牌回了房间。
*
云奉谨看着江亦止翘着的嘴角一时没弄明白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看向外面紧闭的房门,重新走到桌旁坐下,想从江亦止脸上发现什么端倪:“竟忘了问这小美人是谁家府上的了,能得江兄另眼相待。”
江亦止低着头闷闷的笑,被身后的凉风一冲偏头轻咳一声,再开口时声音就带了点惑人的哑:“确实是忘记了问,可惜了……”
他嘴上说着可惜,眼里却无半分可惜的意思。
云奉谨直觉他接下来说的不会是好话。
果然——
江亦止挑起眼尾邪肆道:“不如大殿下去打听打听,等到接亲那日咱们也来个狸猫换太子。”
云奉谨太阳穴青筋直跳。
所有人都觉着江亦止如今能攀上恒王府这门婚事多半因为丞相大人颇得圣宠。殊不知事实恰好相反,丞相大人如今能够一帆风顺完全是沾了这位病秧子儿子的光。
连他一个皇子都要对江亦止客气几分。
“江兄还是莫要说笑了。”
江亦止拢了拢身上被炭火炙烤的暖融融的衣领,淡淡笑道:“不是大殿下先同我说笑的吗?”
*
一阵烟花破空声自远处响起,片刻后在夜幕中绽开,映亮半边天空。
望月楼内外霎时响起阵阵惊呼,左右观景台内有人声从外间连廊传了过来。
云承扬就是在这个时候挟裹着一身寒气推开了房间的门。
他怀里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手上还提着一盏云中月造型的小灯。云泱看见他这副样子就想到自己先前迷路那会儿的委屈,瞬时就来了气:“云承扬你要死啊!出去这么久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语气是真凶,云承扬并不陌生,但后半句话的质问让他愣了一下。
云承扬下意识解释:“没有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啊,这不都是给你买的东西?”
这两日天气逐渐好转,但云京夜里的温度仍是低的吓人,云承扬总担心云泱冻出个好歹,跟朋友们打过招呼后便在街上逛了逛。
他将怀里还冒着热气的炸面果、米花糕以及其他小零嘴都堆到了桌子上,又将那盏小月灯递到云泱面前:“你这是又受了什么刺激?”
左右人声嘈杂、阵阵烟火破空,纷乱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云泱咽下要骂人的话,抄起一包热气腾腾的油炸面果扭头去了外面观景的连廊。
外廊的空气里满满的硫磺硝石味儿,亮如白昼的烟火映照下,云京城的景色尽收眼底。云泱垂眼看了下油纸包着的面果,油炸的果子表层撒了薄薄一层白糖,她捏了一个送进嘴里,“喀吱”一声,香甜酥脆的口感在舌尖爆开。
云泱魇足的挑了下眉。
她朝右侧空着的外廊瞥了一眼,想起先前从隔壁房间出来的时候要问云承扬的话,决定暂时跟云承扬冰释前嫌。
她狗腿地几步回到房内,在云承扬对面坐下,端着满脸的笑:“哥,我跟你打听个人……”
云承扬狐疑地看她一眼,一时不知道这丫头的话能不能轻易往下接。
就听云泱自顾道:“这云京城里能排得上名号的江姓人家里,有没有个身体不怎么好的年轻公子?”
云承扬看神经病似的看她。
“到底有没有啊?”
云承扬伸手探了探她冰凉的额头,最后实在没忍住:“云泱,你没病吧?”
啧……难不成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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