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叔抱她进来。”
宁舒闻言屏住呼吸,攥着刀把的手又紧了紧。
很快,一个比青姑高不了多少的瘌痢头汉子从门后钻了出来。
他打眼向巷子两边一扫,见没人,脸色登时阴沉下来,“小妮子,你好大的胆子,骗人骗到爷爷头上来了!”
青姑慌张摆手道:“叔!我没骗你,我姐就在你背后呢!”
“什么?”
那汉子转头望去,骇然失色,一张青黄脸儿瞬间变得煞白。
“你……”
他只说了一个字,宁舒便手起刀落,一刀将他的脑袋砍成了两半儿。
“走。”
两人进了门,只见院子里拴着两匹黑马,北屋关着门,里面火光通明。
猪油炖白菜的香味儿从屋内飘出,令宁舒二人涎水大动。
但他们没有贸然闯进去,而是故技重施。
宁舒躲在一侧,青姑上前敲门。
“砰!砰!砰!”
屋内中人笑道:“老三,你这猴子托生的,什么时候也学起人来了?”
看到窗纸上映出人影,宁舒咬着牙,快速闪身上前,只等那门一开,便似剁饺子馅儿一般,疯了似地劈出七八刀。
鲜血从门后喷涌而出,霎时便将宁舒二人淋成了落汤鸡。
他俩也不去看那人的尸体,径直到了灶台前,只见那大铁锅内,咕嘟嘟炖了半锅大白菜,上面还贴了一圈儿玉米面儿饼子。
两人也不嫌脏、不怕烫,伸手就从锅里抓菜。
盏茶的功夫,这一锅的饭食便被他们尽数吃了下去,撑得肚子浑圆。
等吃饱了,宁舒才注意到地上那具死相极惨的尸体。
他隐隐有些害怕,不是害怕杀人,而是害怕自己。
“这土匪怎么当的,只有这几个钱。”
青姑在屋内搜刮了一番,拿着几个铜子儿走了过来,有些闷闷不乐。
“他们的钱越多,受难的老百姓也就越多。”
宁舒幽幽瞥了她一眼,抓过她手里的钱装进怀里后道:“你会骑马吗?”
“不会。”
宁舒点了点头,拎起菜刀走出了屋子。
青姑好奇地注视着,只见他来到院儿里,抽出压在石板下的缰绳,随后牵着一匹马走了出去。
“你去哪儿!”
青姑以为宁舒要走,有些急了,赶忙追了出去。
可她刚一出院门,便听得一声哀痛嘶鸣,院中那匹黑马闻声惊恐徘徊。
宁舒看着躺倒在地上的马匹断了气后,抬刀在其腹部割下了一大块肉,足够二三十斤重。
“屋里有刀,拿去剁了煮熟。”
青姑呆呆地望着你宁舒,闻声回过神来,重重地点头道:“好!”
……
宁舒坐在门槛儿上,闻着扑鼻的马肉香气,不禁沉思道:“杀了一个人,我吃上了玉米;杀了两个人,我吃上了马肉……而那些狗官动不动便夺去几十上百条人命,也没遭报应,反而锦衣玉食,地位尊崇。果然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肉熟了,你尝尝?”
青姑喜笑颜开地从屋里钻了出来。
“煮熟了那就快点收拾,准备走了。”
“现在就走?”
宁舒四下看了看,若不是天灾人祸当道,这里倒是个好住处。
“你不想走,那就留下。”
青姑没言语,转身回去收拾马肉。
弱小的猎物只能不停奔跑,才能活得长久。
两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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