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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了地址,总之就是到了。车停在温言书家的中档公寓大门前,熟悉的灯火点在雪地里,比白马桥更多了些熟悉的安宁。

“怎么?”衡宁冷淡中带着些嘲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还舍不得走了?”

温言书没吭声,艰难地从后座上爬下来。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小腿都冻得没了知觉,他趔趄了一下,身体在寒风中展开的一瞬间,没吃晚饭的胃又开始痛了。

温言书是个擅长化逆境为机会的聪明人,在衡宁连“再见”都没说就掉头要离开的前一秒,他顺势蹲下身,面露痛苦。

他确实是有些不舒服,但不至于到面上藏不住的程度,衡宁骑在车上,似乎也看穿了他的用意,神情复杂地盯着他看。

温言书怕他不信,便勉勉强强抬起半张脸,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面色确实不好看,在雪色的衬托下就更苍白了,衡宁翻下车,问他:“我去买药?”

温言书摇头,口是心非道:“我家里有,我没事,你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衡宁被他气笑了,恐吓道:“你说的,那我真回去了。”

温言书闻言,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似乎正在说,你怎么说得出口。

看他精神尚可,衡宁就松了口气,伸手把他牵起来。

他的手确实冰冰凉凉的,虚虚藏在自己的掌心,似乎依旧因为寒冷而发着抖。

温言书有些不乐意地起身,悲戚戚地耍赖道:“我好饿,可是我一点都不想自己做饭。”

衡宁只叹了口气问:“你家有食材吗?”

温言书眼睛亮起来,把往他家牵:“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温言书家在公寓三层,面积不小,装修风格简约大方,一眼就能体现出经济水平的。

衡宁往里看了看,犹豫了一下还是顿在外面,说:“我去楼下给你买了送上来,我就不进去了。”

温言书一听,赶忙把他拉进来“嘭”地关上门:“外面的不卫生,我胃不好,不能吃那些。”

衡宁只好叹了口气,换好鞋,跟他进了家门。

一百来平的房子,是他出租屋的几倍大,衡宁悄悄瞥了眼一马平川的客厅,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暖气,又很快收回目光。

温言书看到他动作里的别扭,状似不经意道:“我房东简直就是个活菩萨,装潢这么好,房租还低得连我都租得起。”

是别人的房子,房租还很便宜,听到这里,衡宁心里稍稍好受了些许。

温言书帮他带到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些食材放到桌台上,又拿出一捆挂面:“就吃中午那个,好吃。”

衡宁完全被他推着动作,他瞄见那人拿出一大堆真空包装的鸡爪鸭脖,一回头,又看见那人又从冰箱里掏出两瓶啤酒。

那家伙的手估计还没回温,慌忙把啤酒放在桌上,接着又忍不住放在唇边呵气取暖。

衡宁看不下去了:“冬天,胃疼,冰啤酒,这么着急给急诊室送KPI?”

温言书笑了笑,把那啤酒放在桌上,咔蹦掰开瓶盖儿:“我喝三九胃泰,你喝雪花纯生。”

衡宁睨了他一眼:“我骑车呢。”

温言书装作没想到这一茬,一摊手:“诶呀,可我都打开了,不喝也太浪费了。”

衡宁抬头看他一眼,回头,已经把煮好的面端到他面前,只重复道:“酒驾。”

“那就住一夜吧。”温言书顺势而为,“有客房,很方便的。”

看衡宁脸上尽是犹豫,温言书又说:“我家很久没来人了,我在北京也没什么朋友,一个人待久了总想找人聊聊天……”

抬眼间,就看这人把落寞写在脸上。衡宁叹了口气,一声不吭地拿过杯子,倒了满满一杯。

温言书弯起眼睛,心满意足地低头吃完饭了。

衡宁的手艺真的很不错,因为家里没有鸡蛋,干脆切了些火腿肠的碎末撒着,和青翠的菜叶相□□缀,一碗清汤面也能红红火火的。

碗里蒸腾的热气将他们分隔在桌子两端,说是聊聊,两人却始终没有人开口。

说些什么呢?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以后有什么打算?来北京这么久怎么就没想过联系我?

现在未来之于他们,似乎是不能触及的话题。温言书低头喝了最后一口面汤,胃部因饥饿而生出的绞痛早已消散,一抬头,对面两瓶啤酒也已经见了底。

他朦朦胧胧看着对面的衡宁,那人双目清明,反倒是自己这个没喝酒的,像是有些微醺了。

他将碗往一边推了推,双手撑着脸,整个人放松地趴在桌子上,直直看向衡宁。

他说:“衡老板,你酒量变好了。”

衡宁低头瞥了他一眼,没吭声,就听见那人带着笑意继续道:

“那天放学,你就喝了一罐啤酒,就醉得忍不住亲我,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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