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持续了很久,李思南的声音再响起来的时候,竟带着令我心惊的疯狂:“你要早说你讨厌我,我会落到这个地步吗?”
她咯咯咯地笑着,可我却觉得这笑声听着,比哭声还难受,“进宫之事,已成定局。正是你当年一手促成,现在又横加阻挠,是在做什么?”
“我就算恶毒如蛇蝎,可你知道,我想要的,从来都不会失手。”
这句话说话完后,我听见脚步声渐远,想来是人已经离开。在我意识不清的时候,却又听见王桦困兽般的声音:“今天这事,谁要是说出去,本宫要谁掉脑袋!”
我烧得迷迷糊糊,还不忘转动我聪明的脑筋。
既然和李思南成这幅局面的话,就应该把这事传出去啊。传得越大越好,叫皇上也知道。
他如果知道,李思南肯定就无法进宫了。
这个王桦,真是笨。
我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等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在钱家。
我才一醒来,水就送到唇边,我顺着白菜的动作咽了下去后,这才问道:“这是怎么了?”
白菜将水杯放回桌上,冷静地说:“没什么,就是感染了风寒。大夫来过,说没什么大碍。”
“哦。”
我躺在被子里,双目无神地望着天。看了一会儿后,突然激动起来:“那这几日的课,我是不是不用去?”
白菜点头道:“学堂已经放假,自然不用去。”
听得我扼腕叹息:“这病早不生,晚不生,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生?都放假了,就我一个躺床上,这也太痛苦了吧!”
白菜在旁边听着,面无表情地回答:“小姐,只是风寒,你骨头没断。”
我瞧了白菜一眼,勾唇笑道:“胆子大了不少啊。”
吓得白菜立即缄默,怎么也不肯再开口。
啧,无趣,早知道不吓她了。
我幽幽叹口气,就开始了无聊的养病生涯。就是每天无所事事的时候,会想到那断腿的美人。
我一个风寒都这么要命,她只怕是更无聊吧?
这样想着,我就原谅了她晾我一晚上的事情。并在某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又翻墙进了吴府。
好在我钱袋儿以前老做这勾当,不然这么久再来,肯定找不到地方。
就是吴府丫鬟婆子忒多,我这一路,走得比乌龟还慢。本来是吃饱了才出府的,现在竟然活生生给我耗饿了!
腹内开始抗议,我却听着两道熟悉的声音:“小姐怎么又不吃饭了?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
“不知道啊。”
“难道是饭菜不合胃口?”
“不知道啊。”
“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懒得与你说。”
那小丫鬟提着餐盒就打算离去,我眼疾手快,拦住了她。看着那两张熟悉的脸蛋,我笑眯眯地说:“再带个路?”
俩小丫头一看是我,张嘴就要喊人。那怎么成?
我故技重施,又威胁道:“不怕那天晚上的事败露吗?”
本以为两个小丫头会乖乖听话,谁曾想,竟然给我装起傻来了:“什么晚上?”
另一个小丫头应和道:“不知道啊?想来这人是疯的,还是禀告老爷吧。”
看她们真的打算喊人,我情急之下,竟然将钱袋子掏了出来!
一时间,那两个小丫头眼睛都直了。
我没办法,打开钱袋,排出四文大钱,平分给了两个小丫头:“行了,带我去找人吧。”
结果那两个小丫头,嫌弃地嘴一撇,又要喊人!
我只能忍着肉痛,咬牙从钱袋里掏出两锭银子,塞入她们手中:“别叫了,带我去找你家小姐。”
她俩这才眉开眼笑,收下银子后,就在前面为我带路。
因着有她俩,我一路不用做贼似地躲藏,大摇大摆地,就在吴府里蹿。
就是一想到我那空瘪下去的钱包,心就一抽一抽地疼。
这俩小丫头片子胃口忒大,一人吞了我一两…啊,不对,是一两银子外加两文钱!!
一想到这,我就心如刀绞。
此时,我和她俩已经等在吴昭昭院外,她俩看不见我难看的模样,甚至笑嘻嘻地对我说:“下次要带路,记得还找我们。”
她一开口,我就心痛,悲伤到不能自已。甚至心口处,都传来一阵疼痛。
我知道,那是我的良心在谴责我。
它在怪我铺张浪费,居然如此大手大脚。
我正在努力憋回去眼角泪水,却听得屋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没过多久白芷就从门里出来,恭敬地把我请进去了。
嗯?今天居然能见到人了?
这样想着,忽然觉得两锭银子花得也不是很亏…才怪!亏得我要哭了!
我跟在白芷的身后,过了三道门槛,引路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最后终于来到里屋。
里屋熏着不知名的香,还挺好闻的。就是闻着,和吴昭昭身上的味道不太像。
我打量了一番,发现一个屏风,将屋子给分开来。在我这边,只有一把椅子。
想来吴昭昭,就在屏风后面吧?
我坐下,看着屏风,琢磨许久后,终于问出一句话来。
“那个…骨头你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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