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李思南,发现她依旧趾高气昂。我笑嘻嘻地和王桦唱双簧:“天下哪只凤凰需要绣花?会点手艺活就沾沾自喜的,不是蜘蛛是什么?”
“你!!”李思南脸色难看,刚想说些什么。王桦却抚掌而笑,大呼过瘾:“蜘蛛…哈哈哈哈…你可真聪明…她可不就是只蜘蛛吗…哈哈哈哈。”
李思南脸色越沉,冷冷地剜了我一眼:“不要以为和王桦勾搭在一起,就能进宫了。毕竟她勾搭过的人,可不在少数,你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我无所谓地耸肩:“至少算是之一。”
我自己认为这话没什么不对的地方,比起刚刚的讥讽,可温和不少。只是看着李思南手里的断笔,突然反应过来,这人似乎更生气了?
那又如何?
我笑嘻嘻地和王桦说话,都没注意到身边的冷美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笑完了过后,王桦才失落对地我说:“你别招惹她,离她远一些。”
“不怎么不早说?”我的脸皱起来,“现在都已经把人得罪了你才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王桦却幽幽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我却觉得有点奇怪。
王桦怎么说也是公主,被人指名道姓的挑衅,她也不追究。反而是在吵完架后来叮嘱我,叫我别招惹李思南。
和她早晨的表现,相去甚远啊。
这人可是一时兴起,就能带着人手,去给老虔婆套麻袋的人。
现在竟然走和气生财的路线了?
我戳了戳王桦,问:“这人是什么来头?”
王桦没精打采地说道:“中书舍人之女。李思南,年方十五,家中两个哥哥。一个现为城门郎,一个是翰林。”
我眨眨眼,没想到她一咕噜说了一大串消息出来。
努力消化完这些消息后,我又问:“那是我便宜爹的官大,还是她爹官大?”
王桦道:“钱老头官大。在这屋子里,家室在三品以上的,只有你和吴昭昭,其他人都比不过。”
我和那冷美人还挺有缘?
我合计完后,又有些吃惊:“那她爹官衔那么小,怎么说话如此不客气?”
“这个你就别问了。”王桦都不说编个理由来骗我,直接叫我别问。
笑话,我云梦十八乡山大王岂是如此轻易就放弃的人?
是的,我是。
我放过了兴致不高的王桦,又戳了戳坐在我前面那人,“柳小姐?”
看着那人抖如筛糠,却不敢回头的样子,我有点郁闷。难道是我长得太吓人了?
只是王桦不理我,我又不想听课,就只能骚扰她,“柳小姐,我叫钱芊,字袋儿,你可以叫我钱袋儿,你叫什么呀?”
前面那人依旧抖得厉害,不过我却听见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柳如冰。”
我毫不走心地夸奖:“这名字取得好啊。”
“是…是吗?”
“当然啊。”我在心里说,这柳小姐一直哆嗦,一看就是冷得狠了。叫个柳如冰,就理解了她为什么在夏天里也哆嗦。
不过这种打趣的话,我也不会说出口。
毕竟我还没那么蠢,特意去取笑对方。
我想了想,还是对柳如冰道谢:“你刚刚是在帮我对吗?只是你声音有点小,我没有太听清,叫王桦误会了你。”
“没…没什么…”
听着那战战兢兢的声音,我突然有些怀疑。莫非我是什么恶霸不成,怎么这柳小姐的声音听起来,都快要哭了啊?
我想了想,锲而不舍地戳柳如冰:“柳小姐,你家住哪啊?家里几口人啊?你爹叫什么啊?现在什么官职啊?我便宜爹是左金吾卫将军,只是他不待见我…”
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终于把人说得转过身来。
就是我没想到,我说的有那么感人吗?这人怎么都被感动的哭了?
“别哭啊,我知道我很善良,被感动也不至于落泪呀。”我一边安慰她,一边找手帕。
是找了半天,只翻出一条绣着凤凰的手帕来。没猜错的话,这东西应该不能乱用。
就在这时候,幽香传来,一只白皙的手上,放着一方素白的帕子。
冷冰冰的声音响起:“莫哭了,杨妈妈要来了。”
柳如冰接过冷美人手里的帕子,小声地道谢:“多谢…”
也不知道冷美人听见没有,反正我没有听清。我是看见柳如冰嘴角蠕动,根据唇形来猜测的。
不过人已经得了帕子,我也就把绣着凤凰的帕子,再度揣给王桦。还不忘笑着对柳如冰说:“你怎么哭了?别哭别哭。”
柳如冰哭得梨花带雨问我:“钱小姐,你能不要和我说话吗?”
“…?”我的动作稍显停滞,在这瞬间,我觉得是我耳朵出问题了。
柳如冰狼狈避开我的视线,嗫嗫嚅嚅:“就…别理我…让我一个…人就好…”
这种要求,我长这么大真的第一次听见!
我直接呆在原地,和王桦老老实实了一整节课。
如果不是要回钱家,我是真回不过神来。甚至于我在饭桌上,都还时不时想起这件事情,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
我有那么惹人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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