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我没有吸收完全吗？”夏清舒转头看向陆珩，他的眼里带着雾蒙蒙的迷茫，“还有5%的病变度……”
一只手抬起，在空中顿了顿，最终还是落在了夏清舒的头上，轻轻揉了揉他的发丝，陆珩垂眸看他：“不关你的事。”
他安慰完失落的夏清舒，又重新对着通讯器，厉声道：“先带人封锁重灾区，抑制住污染扩散，我马上过去。”
*
幽蓝色的血液流满了整个Z区。
枪声还在不断响起，布满高压电和荆棘的战争路障形成一道又一道阻碍，将行动僵硬的污染者尽数阻隔在区墙那头。
陆珩带着夏清舒赶来，站在了高高的区墙顶上，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直升飞机轰隆隆的旋翼声响。
地面黑烟滚滚，在炮火的不停攻击下满目疮痍，属于污染者的尸体残缺不全的零落在地上，但依旧还有数不完的污染者不停止的往前冲，蓝血满地，宛如人间炼狱。
“怎么会有这么多……”
夏清舒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骇人的场景，一张小脸吓的煞白，乌黑的眸子本该清澈无比，如今却倒映着血海尸山。
“病毒污染就是这样，一传十，十传百，”陆珩垂着眼眸，声音低哑，“悄无声息的传染，然后在一瞬间全面爆发，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一眨眼整个城市就都沦陷了。”
“怎么会这样……”夏清舒狠狠咬着唇，乌黑的眸子写满了茫然，可这茫然深处又隐藏着无措和害怕。
是他吸收了那些污染者身上的病毒。
可是他却没有吸收干净。
夏清舒这样想。
这里死去的所有人，都是因为他们带来了病毒没有处理干净的外来者才丧命的。
可是为什么没有吸收干净呢？
是因为他是反派吗？他没有像救世主那样的净化能力，所以没有办法完全恢复那些感染者。
可是他阴差阳错让人误以为他成功了，于是带有可怕病毒的人被送了回来。
他明明没有刻意害人的心，却依旧造成了难以想象的可怕后果。
炮火的攻势还在继续，还有源源不断的污染者死去，却还有源源不断的污染者重新站起，污染病毒让他们几乎打不死，消不灭，夏清舒高高的站在最为安全的城墙上，把一切血腥、悲惨、恐怖，看的一清二楚。
刺目的蓝血和红血混合脏污了地面，有人瞪着一双眼睛，毫无生气的横在地面，他的腹部和心脏是鲜红的血洞，身体的其他部位也满是被人啃咬的痕迹，肚穿肠流死无全尸。
这种惨绝人寰的场景让他控制不住的浑身发抖，泪水一瞬间打湿了眼眶，顺着脸颊蜿蜒而下，下嘴唇被咬的发白。
夏清舒想，他不想当反派了。
反派一点也不好。
救不了任何人，甚至以后也许还会害了很多人。
反派是会伤害整个世界的。
微凉的手指轻轻揩过温热的脸颊，泪水被擦去，夏清舒愣怔的抬头，对上的是陆珩暗沉复杂的金眸，他问：“哭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
他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不吸收干净，不是故意让病变度刚好压在那5%的最低标准线上，不是故意要让这些人受到感染变成这样。
“你是笨蛋吗？”陆珩听懂了他的意思，皱眉看着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待在这别动。”
话落，他猛的起跳，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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