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枪”。
这一套十本书直到第八本,林黛玉才翻见一页清晰的连环画:
撞针挤压底火,点燃子弹,高温高压将弹头推出弹膛。
倒是十分便捷的防身用具。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枪在她眼中,还是和弩箭差不多的射击武器。箭矢之类的东西,危险的确危险,但医药不是已经如此进步了么?
她尚且不像一个有常识的现代人,她对火药的认识更多是烟花,难能想到子弹的贯穿力和在体内造成的伤害。
看到这里,她也只是打了个呵欠。今天见识的过多,她不止困倦,还有些饿。
刚刚好的时候,他来接她回去。
早间还浑身抗拒上车的林黛玉,在他略微诧异的目光里轻车熟路坐进座位。
了解它是一辆汽车后,林黛玉便不再觉得可怕了。
难过的是这并没有对她的晕车产生任何效用,些微的头晕恶心,哪怕知道了它的动力来自发动机而非神奇动物,也一切照旧。
夜色里,街边灯火如同天上流淌下的蜿蜒星河。路口对面的红光在梢头闪烁,两人静静坐在车里,气氛好像要去参加丧礼。
其实只是回家吃饭而已。
林黛玉开口说话的能力不断以平稳速度进步,可听的能力似乎有些差强人意。如果他愿意跟她多说两句话的话,估计情况会有所改变。不过……看他这样爱静,林黛玉并不指望他。
她决定回去尝试借用一下电视机。
琴酒则感觉她根本没找到诗集,啧,真没用。没找到诗集还那么高兴。她是不是又不会说话了,没听说过人学习能忘的这么快的,要不要带她去测测智商。
明明看起来,像“她”一样聪明。
“诗集还没找到,不过不用担心。”
下了车,林黛玉对他说。以汽车的行驶速度,跟他说话说不定会让他分神撞到路上人,那是林黛玉一句话也没说的原因。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沉默被解读成了笨,“需要花费十分钟组织一句话”的林黛玉回到她的客厅沙发。按照平时,再有五分钟就能吃上晚饭了,可以记住十个新词。
她去拿自己还剩两页读完的字典。正低头,瞥见茶几下的一抹银色。
不是他惯用的那一把黑色的,但林黛玉在书里刚见过这个外型的枪。
她素来少有擅动东西的举动,只是,在这里无论动什么似乎都会被允许。更何况在它同一只收纳筐里,还有他给自己束发的梳子。
应当不算什么秘密的易碎品。
林黛玉心下实在好奇,想知道书上写的是否是真实的。然而拿到手里,它和她想象中的不完全一样。看他平时拿它,轻松得仿佛一柄扇子,林黛玉难以想到是这样沉甸甸的、冷冰冰的东西。而且这一支对她来说过重,她甚至要用上另一只手。
林黛玉细细看过,几乎和书上没有出入,便要将它放回原位。当然,放回去之前,还要将自己尝试的部分一一还原。
琴酒换了身衣服刚从卧室走出来,就见客厅里,女孩手中拿着那把沙漠之鹰,顺手将指尖拨在保险机柄的位置,他眼见着她的食指指尖即将扣上扳机。
“你在做什么!”
他大步上前,截住她的动作。这两天相处的太省心,他都忘了屋里有个不怕死的小孩。
一只大手将她的手腕抓起,她原本握枪的两只手不受控制地上扬。她用力摆脱间扳机扣动,嘭的声响里,一发子弹打在天花板上。
巨大声音推得她往后仰倒,被他揽在身边,手臂直到肩胛处的骨头都收到了震动。
随着枪声散去,一股大力将她被提起来按在墙上。林黛玉这才感觉到钻心剧痛传来,是刚才自己被他扭脱了右手手腕。
“你找死?”
不说超群越辈,林黛玉从来也都是家中出色的孩子。她从未有过犯下大错的时候,就是有些小错,也没有受过这样的训斥。
她现在的手很疼,很疼。
她红着眼睛看他,连琴酒跟着帮她复位也只是闷哼一声。
直到夜里埋进被子依旧手痛,她忍着疼呜咽出声。
足不出户,自己好奇那些东西的制作工艺,她承认自己莽撞。但他若是不那么凶,也不会走火。
打中了屋顶,家里不会漏雨吧?
嘶,他怎么动手这么狠辣。
她该承认了的,再请他认错。没必要拖着。将腕子拿到眼前,她无谓地吹了口气儿。可一想到他先做的是这个,就委屈。
一点儿丁委屈,像墨水滴在纸上,洇成一片。
清晨日光已经大盛,客厅整洁依旧,只在吊顶上留下一道弹痕。
已经超过了她平时的时间五分钟,林黛玉依旧没有起床。
琴酒在客厅等了一会儿,敲响了她的门。
“不要进来。”林黛玉窘迫地手臂卷在身后,“不通人言的不是猫猫狗狗么,谁许你进来的?”
在她瘦弱的脊背上,两排各三扣的衣带参差的勾在一起,场面蠢到家了。
“乱叫的才是猫猫狗狗。”
琴酒重新给她扣上,林黛玉夺过衣裳,他才看到她手肿的厉害,白皙的手腕上青紫了一片。
“什么时候要你帮忙,你放开。”林黛玉让他一拽,胳膊的确塞进袖子里,完成了整套穿衣的动作,但也痛得皱眉。
毕竟打小上个三五级台阶都有成倍的丫鬟婆子跟在身边,她磕碰的机会都少有,指尖让针碰一碰已经是很疼了。
眼里不受控制的起了一层水雾。
琴酒蹙着眉放开了她,怎么这么娇。
“揉开就好了。”他的语气不重.
反应了一会儿,听懂他话中意思的林黛玉登时抬眼。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手按在她手腕上用力捏按。
“唔——”
比昨日今日加起来还要痛。她想将手抽回来,又不敢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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