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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门边来。”曲明钊没等他磕巴完,打断他的话道,“把衣服和毛巾拿进去。”

阮宙遥一下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浴室的门被打开一条小缝,曲明钊看着那只从门缝里伸出来的手,将自己手里的东西放了上去。

“没衣服怎么不早说,我不过来,你打算在浴室里养老怎么的?”嘴上说的刻薄,话落他转身就走了,然而脑海里却还浮现着刚刚看见的那条细瘦苍白的胳膊,继而心里生出了几分莫名的怜惜。

这小子太瘦了,真不知道平时都怎么吃的饭。

曲明钊递给阮宙遥的东西都被他放在了一个塑料盆里,阮宙遥拿进去翻了翻,毛巾,牙刷,肥皂,棉拖,睡衣,甚至连内裤都有。

阮宙遥盯着这些东西发了一会儿呆,走到淋浴喷头下将身上重新冲了冲,用毛巾擦了身体和头发,将那些衣服都穿在身上,然后又拆开牙刷仔仔细细的刷了个牙。

刚结束,就听外面传来男人的声音:“收拾好了的话,把衣服拿出来,放洗衣房去。”

阮宙遥于是端着洗了一半的衣服出来了。

曲明钊将他的衣服塞到滚筒洗衣机里,倒了两盖洗衣液,又放了几滴滴露,启动之后,往客厅走,一边对还杵在洗衣房里的阮宙遥道:“过来。”

阮宙遥乖乖的跟在他身后,顺从的简直像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小木偶。

曲明钊带着阮宙遥离开医院的时候,手里拎了一包药,阮宙遥原本没多在意,直到曲明钊将那药拿出来让他擦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这些都是给他准备的。

曲明钊给阮宙遥手上的冻疮消过毒,然后用棉签蘸取软膏细细涂了上去。

这种小问题一般都是护士处理,他自己是没怎么上手过的,不过作为外科权威,手稳那是绝对的,不过几分钟,曲明钊边将阮宙遥手上所有的冻疮都上好了药。

完事之后,准备叮嘱对方一些注意事项,谁想一抬头,却看见对方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红成了两颗兔儿眼。

曲明钊一愣,不自觉放轻了声音:“怎么了,很疼?”

他的嗓音本就好听,这样刻意放轻的时候,仿佛天生带着一股温柔,听的阮宙遥强自压抑的情绪一下就崩掉了。

含在眼里的泪珠,啪嗒落了下来。

“不应该啊,这药涂上去最多有些凉,并没有太大刺激性!”阮宙遥眉头皱了起来,同时考虑着清理掉刚上上去的药,显然是完全没有get到对方掉眼泪的点儿。

阮宙遥在他夹着棉球要擦掉自己手上的药膏时,将手缩了回去。

“不疼。”他语气不稳的说。

“那你哭成这样?”

阮宙遥垂着脑袋:“我不是因为疼才,才哭的……”

“那是为什么?”

阮宙遥抬手抹了把湿乎乎的脸:“我只是,很久都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

曲明钊闻言愣住了。

他对他,算好吗?

曲明钊回忆了一下自己这一天对这小子全程不耐烦的态度,实在想不出自己哪儿对他好,最后,他恍惚想起来阮宙遥白天同自己说过的话。

是了,他没有父母,又宁愿流浪也不愿意回到自己的监护人那里,想来在那个家里是真的过得不好吧,若非缺少关爱,又怎么会因为别人稍微的一点善意,就感动成这幅样子呢。

曲明钊忽然有些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愿意带这个脏兮兮的陌生男孩回来了。

是因为他与自己相似的身世吧。

不过,自己终究比他幸运,他的父母不在了,可至少还有关心疼爱他的爷爷奶奶。

将药收进塑料袋里,曲明钊让阮宙遥去次卧睡觉,自己也回房间洗漱休息了。

虽说曲明钊是临床医生,但除非晚上值班或者做手术,他的作息一直都把控的比较好,早上六点半准时起床,先煮上一锅粥,然后开始跑步和健身,准备早点,洗澡看书

这一早上天刚亮没多久呢,他已经做了一堆事。

看了看时间,八点半,曲明钊去次卧叫了隔壁的人出来吃早饭。

敲门敲了半天,里面半点动静也没有,曲明钊就推门进去了。

一眼看过去,床上是空的,曲明钊还以为人已经走了,下意识要出去确认,转身之前眼睛里看到了什么,又停了下来。

他看见了白色的被子边缘,露出的几颗雪白的脚指头。

——阮宙遥压根就没起床也没出去,只是他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而人又太瘦了,导致躺里面看起来和床上没睡人没有太大的区别。

曲明钊面上黑线了片刻,走过去来开窗帘,然后掀开了蒙在对方脑袋上的被子。

难得的冬日阳光一下照在阮宙遥的脸上,晃的他无意识皱起了眉头。

他没睁眼,嘴里不耐烦的嘟囔了几句话,然后用力一把将被子扯回去重新捂住了脑袋。

曲明钊听到他说的是一句:”滚出去,别烦老子。”刚要发作的时候,脑海里又想起对方昨天那听话又可怜的模样来,立马又怀疑自己八成是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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