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潋寒并不避讳在熟悉的人面前表露自己的胆怯，“我没尝试过这种风格的拍摄…也不知道国内现在的行业内情怎么样。”
“你在拍第一部电影前知道自己25岁就能拿到柏林最佳剧本吗？拍电视剧有什么难的，你放手拍就是了，实在不行还有你老公兜底呢。”
迟意也算明白两人分手内情，怂恿道：“实话说，我觉得你去吹吹枕边风，让你老公直接投资算了，咱们再换掉林子烨，你给我配个叶书白呗。影帝影后配名导，咱们剑指戛纳红毯好吧！”
“…你这不是打算改电视剧，是打算另搞一个电影剧本了吧。”
宋潋寒不接受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给迟意泼冷水，“戛纳喜欢那种先锋性的影片，拍成后能不能在国内上都是个问题，你和叶书白是打算做几个月免费劳工来给我拍戏吗？”
叶书白从本科起就自立门户，给宋潋寒拍片也只象征性的收了几百万片酬，甚至有些时候还会倒贴钱来帮着置办道具。
可迟意不同，她是恒艺影业的当家花旦和摇钱树，影后身份对资本来说也不过是提高身价的标志，无论是金像影后还是戛纳影后，没人在乎。
“那估计是不行。”
迟意叹了口气，“可是林子烨…宝，不是我对你没信心，国内名导他哪个没合作过？到头来这演技和我们毕业大戏一模一样，这么多年了没见有进步，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台词功底，但光有个台词顶什么用啊。”
宋潋寒从躺椅中直起身，走到阳台边吹海风，问道：“他怎么就去演戏了？”
林子烨同叶书白算是同一批冒头的童星，出道即巅峰，十四岁时自编自写的歌曲至今仍能称得上一句佳作。哪怕这些年娱乐圈新人层出不穷，林子烨靠着那张脸……也一直稳居顶流之列。
宋潋寒至今还记得，迟意初中时拽着她逃课去看林子烨演唱会，寝室墙上都贴满了他的海报，还为此被宿舍阿姨骂过好多次。
谁料一转头，俩人在电影学院竟成了同窗。
“我不知道。”
迟意咬牙切齿，“实话说我觉得他去电影学院读书就够迷惑了，他以前的偶像可是周杰伦陈奕迅那种啊，不去柯蒂斯镀个金对得起他自己吗！”
海风吹乱宋潋寒精心打理过的长发，不远处还能望见浪花拍击礁石泛起的泡沫，宋潋寒鬼使神差，同迟意道：“其实我觉得，我们中学的时候真挺美好的。”
她会为了顾自谌一次约会迟到而闹脾气，迟意也敢告诉所有人她喜欢林子烨的Solo舞台。
而不是现在如履薄冰，连一句话都要瞻前顾后思索半天才能说出口。
“……”
虽然不明白宋潋寒到底在感慨些什么，但迟意还是劝道：“再和顾自谌好好谈谈？毕竟你那个时候状态也很差，他总要体谅你一点。”
“是十年，又不是十天。”
宋潋寒止住话头，“我现在还同他解释这些，像是我这十年一直在对他耿耿于怀一样。”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这么做。
“……”
-
从某些方面而言，顾自谌的确是个不错的联姻对象。
宋潋寒在酒店房间内忙活近半个下午，刚整出一套满意的取景计划，顾自谌便打电话过来，邀请她一同去吃饭。
选定的餐厅是鹭城一家颇负盛名的日料店，宋潋寒从头到尾甚至连菜品都没费心，一路吃到街道上灯火通明，连清酒都颇为豪气地开了三四瓶。
有美食相伴，连顾自谌不停出门接打电话的举动也顺眼了许多。
“明晚陪我参加一个拍卖会？”
顾自谌替宋潋寒端来冰淇淋，道：“参加完葬礼你也要回宋家看看，正好可以给你爸妈挑礼物。”
茅台浇过的巧克力冰淇淋口感多少有些奇异，宋潋寒咽下后开口，撑着尚存的几分理智问道：“慈善性质的吗？那你要不要捐些东西？”
顾自谌划开手机屏幕，给宋潋寒看图片，“我以你的名义捐了条海螺珠钻石项链，还有一张据说是清朝传下来的梨花木摇椅。”
“……”
宋潋寒眨巴了下眼睛，叹为观止，“顾家老宅顺的吧？你可真会废物利用。”
以顾自谌和顾迟何的关系，就算顺利接班君谊也不会搬去顾家老宅居住，将里面那些家具拿出来做慈善…不愧是商人。
“说什么呢。”
顾自谌轻咳一声，倒没太多的不好意思，“放在外面都是孤品的东西，物尽其用罢了。”
不知是清酒后劲上脑还是冰淇淋中浇多了茅台，宋潋寒突然觉得眼前的顾自谌有点可爱，拽住他衬衣袖口，将后者往自己的方向拉。
“不说拍卖了。”
她像个女流氓，伸出手拍拍顾自谌的脸，凤眼因醉意带了几分潋滟，“你给我笑一个吧。”
“……”
顾自谌勉强扯出一个笑。
“不够高兴。”
宋潋寒左手搭上顾自谌肩颈，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按在他嘴角两侧往上拉，“你笑得不够高兴。”
顾自谌被迫做出滑稽的动作，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问道：“你每次喝完酒都这样？”
“什么这样。”
宋潋寒酒气呼在顾自谌脸上，不满足似的又凑近几分，酒劲上头，眼神迷离，“你长得挺好看的。”
“……”
“就是有点像我初恋。”
宋潋寒嘟囔着，又伸手去挑顾自谌下巴，“不过他是个人渣，你可不能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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