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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过程则更为漫长,白见俞顺势回到二楼歇下,底下的人来来往往,被一扇门关在外面。

他有些头晕,于是靠坐在书桌前,阖目休息。

取血时他感受到一些并不是特别善意的注视。目光斜睨着他,间或夹杂着隐秘角落里的私语窃窃:怎么会是他……

对于早有心理准备的他而言不算什么,多了却终究有点厌烦。就像苍蝇蚊虫,挥不去,赶不走,一直在耳边嗡嗡。

老爷子久居高位,可能无法察觉,但这些人里,必然有旁支试探的手。

房门咔哒一声响动,白见俞闻声抬眸,钟皑闪身进来,又反手带上门。

他个头很高,却又刻意将帽檐压低,反而显出一派心虚作态。

“老头怎样?难为你了吗?”他一关门就迫不及待地问。

出于伪装的考虑,他得暂时和随行的安保人员一同行动,完全不知道院子里他和老爷子谈了什么。

“一些植物的习性,没什么。”白见俞随口道,想到那盆兰草,说:“老爷子挺爱花的。”

钟皑耸肩:“确实,他就爱折腾这些。”

吐槽老爷子时他的话格外多,拉开一旁的椅子继续说:“你知道吗,我家里好几条退役的军犬,一个两个就喜欢啃花,怎么管都管不住,满篱笆的迎春能给你一晚上薅秃了。他自己领的狗自己受,只能在卧室里摆几盆盆栽。”

白见俞以手托腮,无声地笑了一下。

他说:“他好像以为花园是我栽的。”

事实上,那一院子的花都是钟皑的亲手布置,属于白见俞的只有那一盆兰草。

“你又不是不会养,没事。”钟皑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还是别让他知道了,到时候又要我当苦力,我种也就是图个乐,找园丁帮忙管的。倒是没想到你也感兴趣。”

话没说完,门就被敲了敲,门外的人说:“夫人,结果出来了。”

*

听到这个称呼,白见俞心下清楚了结果。

下到一楼,老爷子也站在客厅里,虽然早已退休,却依然身姿笔挺,精神抖擞。

报告上显示的数值是87.94%。

这个数字正在白见俞预估的范围内,甚至还要稍高一点。之前的89%源自瞬时激素上升,是心跳加速的结果,短时间内交融的信息素随血液扩散到四肢百骸,一直到检测前,数值又回落了一部分,总体上仍然提高了足足五个百分点。

老爷子哼了一声:“看清楚了吗?钟家怎么可能认错自己的儿媳妇!”

他这话掷地有声,其他人纷纷垂下头,想也知道,它将会伴随着老爷子的表态,被递到无数无眠之人的案头。

紧接着老爷子又拉过他的手:“小白,这些日子总会有些骚扰啊流言啊,你别放在心上。谁欺负你,告诉我,我替你说理去!”

白见俞知道是他在为自己撑腰,立刻说:“谢谢钟……”

他话语一顿,慢慢地续上称呼:“……爷爷。”

他的改口让钟老爷子笑了出来,又挥退其他人:“好了,你们都走,我再说说话。”

最后一个人阖上院门,闹哄哄的客厅渐渐安静下来,老爷子牵起白见俞双手,和他坐在沙发上。

“小白,”他的眼神很柔和,带着长辈所特有的关切,“这段时间,事情都攒在一起。累坏了吧?”

“……不累,”白见俞低声说,“是我应该的。”

他难以应付这种发自内心的关怀,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老爷子乐呵呵拍了拍他的手,忽然眼疾手快地抄起拐杖,往边上一抽!

钟皑才悄悄从角落溜出来,陡然天降拐棍,顿时被一棍子结结实实抽在了小腿,嗷的一声。

白见俞:“……”

钟皑蹿出拐杖的攻击范围才回头喊:“老头子你干什么!疼疼疼疼…”

钟老爷子中气十足:“打的就是你个不省心的东西!”

他对待钟皑和白见俞完全是两幅态度,白见俞不好插足,退在一旁观战。

显然钟老爷子是知道钟皑的情况的,一趟医疗团队中鱼龙混杂,未尝没有警告有心之人的意思,现在外人全部撤走,就放下了防备。

钟皑被打得莫名其妙,但从小到大的身体记忆让他迅速避开了呼啸而来的棍风,绕着餐桌转圈。

白见俞在沙发上陷入沉思。

可还有一个解释不通的问题。

他感知的情绪不会出错,从头到尾老爷子对他的态度都是和善的,可如果真的知道自己的来历,怎么会像现在这么热情?

除非——老爷子知道钟皑假死的实情,却不知道他和钟皑的所谓恋爱经历是假的。

多年经验积累下来的直觉,让他立刻感受到一丝危险,他若有所思地看向钟皑。而钟皑还在与老爷子的追逐战里水深火热,察觉到视线,见缝插针地冲他一笑。

老爷子顿时怒火中烧:“你小子!翅膀硬了!还嬉皮笑脸!”

四处闪躲的他却没有看清,白见俞面容沉静,半张脸沉在如水的阴影中,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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