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的华尔兹音乐响起,魏晞看着身边一个一个被邀约牵走的女孩子,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只有她一个人把这当成,单纯的单身派对了。
其他人早就在前面几个环节选好自己的搭档,只等最后一支音乐共舞。
一个银白色头发,戴着假面的男生,万分绅士走过来,向魏晞身边穿着公主裙的女孩子伸出手。
等女生欢喜递出手离开后,魏晞周围没有人了。
早知道刚才就不赶萧逸海走了。
就在她想着,要不她自己主动邀请男孩子时,突然有人在身后拍了下她的肩膀。
魏晞回过头
面前的男人身着黑色礼服,光洁刚毅的面庞被镶着钻石的假面挡住。
他嘴唇微翘,右手搭在左肩上:“小姐,我有这个荣幸,请你跳一支舞吗?”
说完,他摊开手,掌心向上。
绅士又优雅。
魏晞抿了抿唇,轻点头,指尖放进他的掌心。
音乐惬意又灵动。
华尔兹优雅,却比不过男人的舞姿。
魏晞与他的距离很近,轻轻道:“我还以为你走了。”
“我会放你在这里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萧逸海俯下身,假面蹭着她的发丝,轻咬了下她的耳朵尖:“想得美。”
他揽着她纤细的腰,悠悠道:“不错啊,以前学过华尔兹?”
“男人教的。”
腰间的手骤然收紧,魏晞踉跄着撞到他怀里。
她将面具扶正:“老师是男的。”
“搂过你?”
“没。”魏晞低着头。
又补充:“男同学搂过。”
“啧!”萧逸海就要吼她,魏晞轻笑着把双手搭在他肩上,向下压。
踮起脚尖附在他耳边:“那时候我才不到十岁。”
一曲华尔兹就这样随着时间轻松流逝。
萧逸海带着魏晞离开派对,车上,他问:“什么时候回家?”
“往返机票。”
男人笑了一声,偏过头:“我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下周。”
“嗯,回家就行,我还以为你要在波士顿定居,打算躲我一辈子呢。”
“”
车停在酒店门口。
临走前,萧逸海又凑过去:“我待会儿就走了,在这边要乖。”
“这么急吗?”
魏晞知道他工作忙,可却没想到竟能这么忙。
当天来,当天就要走。
只是为了跟她解释,为了和她跳一支舞。
萧逸海轻笑一声:“舍不得我啊?”
“倒也没有。”魏晞双手搅了搅:“那你一路顺风。”
说完就要走,又被捞回去。
男人的手臂搭在她肩膀上,将她整个人圈起来:“亲我一下再走。”
在这并不宽敞的车里,她和他靠得这样近。
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他完美的下颌线。
魏晞一整个晚上都感觉呼吸被压抑着,需要她时不时就来个深呼吸,才能顺畅。
“怎么?不亲?”
“阿海,你会一直对我这样好吗?”魏晞突然问。
问题突兀,似乎不适合在这么个情景下问出。
但却是一直压抑在魏晞内心深处的难题。
她迟迟不敢交出自己的心,是因为一直很害怕。
担心,他是不是个长情的人,对她的喜欢会不会长久。
他这样的人。
身边诱惑那样多,会不会有一天,对她腻了。
会不会冷暴力,会不会不回家。
某个平凡的一天,丢给她一张纸,冷冰冰告诉她签了,然后滚蛋。
种种压力,压得魏晞几乎喘不过气,一想到就觉得心口痛。
萧逸海垂眸,两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轻轻地摇:“小刺猬,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完全相信我?”
“哎”这已经不知道是他今晚第多少次叹气了,挠了挠头:“真的难。”
比他做生意都难。
生意场上,谈得来就谈,谈不来就走。
跟她不行。
只得疼。
放在手心里疼还不够,还得把心剖出来,仔仔细细翻给她看。
每天强调一遍,这里全都是你,没有别人,真的没有别人。
他看着她:“接吻吧。”
说完,低头吻了上去。
魏晞:?
又是一轮天旋地转,直到她软绵绵窝在他怀里。
萧逸海抹了一把唇上的湿润,才告诉她:“再有不确定的时候,随时来问我。”
魏晞:“”
这之后的几天里,魏晞一直在陪父母四处游玩。
萧逸海的公司每年这个时候都很忙,他抽出一整天的时间,往返到另一个国家,只为哄得魏晞开心这件事,被付舟笑话了好几天。
魏晞跑路的第二天,萧逸海才从魏已那边知道这件事。
他拜托付舟在公司待一天,主持几个会议。
自己要去波士顿。
付舟摸了摸下巴,突然打了个响指:“怎么?要跑路?那姑娘甩不掉了,我就说你”
“是她他妈要甩我!”萧逸海扔下这句话,急匆匆往机场赶。
现在,付舟正坐在他办公室里,嘴里叼了根吸管,吊儿郎当地说:“以前我们在一起喝酒的时候,你说没打算结婚,现在可倒好,追女人追到国外去了,传出去丢不丢人啊!”
萧逸海睨了他一眼:“人家小女孩还在上学呢,结个屁的婚。”
“上学的你都不放过,老不要脸。”
萧逸海抿了抿唇:“我真的老吗?”
“”付舟强行忍住笑意:“分跟谁比,不过呢”
他仔细看了看萧逸海的脸:“你这张脸确实不像三十几岁,你多笑笑就更不像了,别总板着脸,煞风景。”
别人眼中,他像多少岁萧逸海不在乎。
而且,他在魏晞面前,好像很少板着脸吧。
就这么想着,学校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竟是萧书远晕倒,现在已经在医院了。
萧逸海赶到时,萧书远正跟医生强调自己没事,要出院。
见萧逸海来了,就不做声了。
病房里,萧逸海一边削苹果一边说:“这么大年纪了,火气别那么大。”
“在医院多休息几天做个全面检查,待会儿我帮你请假。”
萧书远叹了口气:“真是一年不如一年,去年我还能大气不喘爬六楼,今年刚过去一半,进了两回医院了。”
“人就得服老。”萧逸海把苹果拿给他,就给学校打了个电话。
却不是请假,而是辞职。
本来萧书远也是特聘返校回去的老师,学校再舍不得,也得放人。
萧书远本想制止,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体,还是放下了。
挂了电话,他说:“我得把大四这群孩子带完了再走,不给我自己留遗憾。”
“也没几节课了,我让子昂帮你代课。”
“还有他们的作业呢,现在应该已经发到我邮箱了。”萧书远说着就戴上眼镜,刚想起身又被萧逸海按住。
“爸,歇着吧,我来帮你批。”
晚上九点,萧逸海处理好公司的文件后,登入萧书远的邮箱。
他这才知道,原来这次的作业还需要与网络查重校对。
突然加大的工作量让萧逸海眉头蹙起。
他给付舟打了个电话,不理会那边鬼哭狼嚎,直接分给他一半。
发邮件时,他突然瞧见魏晞的名字。
萧逸海弯了弯唇,经常听她念叨萧书远欺负她,不让她毕业。
这要是知道作业是他批的,小刺猬不知道要乐成什么样子。
也不知道她的文字功底如何,萧逸海最先打开她的作业。
却在看见标题的一瞬间,陡然怔住。
往下所有的内容,逐字逐句读下来,萧逸海感觉头皮发麻。
尤其是她最后一句话,明晃晃写着。
本人保证此篇作业与网络重复率为零,独一份仅用作于昭阳大学大四作业报告,请勿转载、传阅。
静谧的书房里,萧逸海的目光几乎要穿透电脑。
他竟不知道,那些给她讲过的曾经。
居然一字不差,统统被她记录在上面。
他满足她的好奇心,她也答应他不会外传。
就算刊登也会化名,坚决不让第三个人知道。
然而这标题上,明晃晃写着他的大名。
十几万字的文章。
萧逸海三个大字清楚地记载在每一个段落。
独一份,留着以后再给她独家报道出来吗?
怪不得之前问她采访的内容什么时候刊登,她支支吾吾说不清。
还埋怨他给她讲得那些没意思,杂志社不收。
原来都在这呢。
这上面还写了他患有间歇性失忆症的事情。
一字一句,字字悲戚。
说他向死而生,迎难而上,是个与众不同的企业家。
她倒是会钻空子,以为是他爸批改,就什么都不在意了。
萧逸海算了下时间,初见她那几次,正好是萧书远出差的时候。
也就是刚留下作业的时候。
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女人的阴谋。
她错以为他得了失忆症,就趁虚而入只为写出他的事迹。
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完成作业。
萧逸海恍然,一切都说得过去了。
每一次和她在一起,碰巧遇上他爸时,魏晞都显得惊慌失措,话都不敢说。
那时候他还以为,她是害怕萧教授到了极点。
原来竟是怕露馅。
那张天真无邪的脸,说出的每一句话竟都是在骗他。
不是为了钱和利,她仅仅是为了这篇作业。
魏晞。
是该夸赞她不贪慕,还是该怨她是块捂不热的石头。
再看着这篇以自己为原型的文章。
真是自惭形秽。
本以为早就看破她所有的谎言。
站在高处静静看她表演,如同欣赏儿戏。
却不曾想,他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他三十几岁的人了,被一个小妞骗得团团转还不自知。
妄想着感天动地,最后只是感动了他自己。
萧逸海冷笑一声,关了电脑。
魏晞回来这天,昭阳市艳阳高照。
她先回家洗了个澡,后又坐在镜子前开始细细地化妆。
一边用粉扑拍脸,另一只手拿起旁边精致盒子。
这是一枚玉石貔貅。
线条完美,质地细润,颜色如同碧波。
样子与他脖颈处的刺青如出一撤。
魏晞逛街时偶然看见这款玉石,脑海里瞬间闪过萧逸海的刺青。
问了老板才知道,原来那个刺青叫貔貅。
上古神兽。
招财进宝,只进不出。
她欢天喜地买来,并求了条红绳,阿海收到一定很开心。
刚才收拾行李才发现,包包里多了一个她没见过的礼盒。
打开一看,竟是之前她还给他的红宝石项链。
化好妆后,她对着镜子重新戴上这颗耀眼的红宝石。
冰凉的触感垂在锁骨窝处,魏晞脸上不自觉爬上笑意。
先一步到达与萧逸海约定好的餐厅,魏晞揽着裙子坐在桌前。
这是个靠窗的位置,外面有情侣缆车经过,她羡慕地张望,心道一会儿她也要坐。
不到五分钟,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魏晞欣喜跟他招手。
她跟他讲这几天在波士顿的事,男人并未插话,只是静静倾听。
直到她说:“今天不能玩太晚,杂志社已经安顿好了,新位置我还没去过呢,一会儿要过去熟悉一下。”
说完,又埋怨:“真想赶快转正,这样就有固定的工作时间和岗位,就不用每天东奔西跑了。”
萧逸海终于开口:“你很想毕业是吗?”
“当然啦。”魏晞咬着吸管抬眼看他,同时伸手扯着他的袖口拽了拽:“哥哥可不可以帮我说说好话呀。”
她看着他,萧逸海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
总觉得今天的他好像有些不对劲。
没有魏晞想象中的开心和温柔。
直觉让魏晞下意识放开手,试探着问:“你怎么啦?”
“毕业的问题,你不用担心。”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一字一句道:“因为你的作业,完成的很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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