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能被看见,妥善用于镇洪吧。
沈映鹤收起东西,清理完现场,悄悄吹灭了烛火。
茅草屋外是猎猎的风声,显然还带着些暴雨过后的余威。
她静静走到床边,小心翼翼推开窗的一角。
没人。
夜已深了,值守的人手会变少,现在应当是中间调换人来的间隙。
没有犹豫,沈映鹤爬上窗户跳了下来,手里紧紧拿着之前荷包里死命留住的两枚铜板。
SOS,她现在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流浪人士了,要不是这两枚卡在荷包边角上,真得是一个子儿都没留下。
今晚乌云沉沉,月亮被遮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沈映鹤不敢多留,急急忙忙就朝着外面跑。
扬苍江附近是一片山林,鲜少有人居住,她循着直觉走,不一会儿就迷路了。
这时候沈映鹤真的很想穿越回去狠狠锤自己两拳,怎么就忘了记住沿途的标志物呢!
万不得已,沈映鹤只能一通乱闯。因为听说附近可能有猛兽经过,她一刻也不敢停歇,走了不知道多远。
潺潺的水声从前方传来,沈映鹤烦郁的心情勉强有了一丝缓解。
天知道她在那狗屁林子里走了多久,除了呼呼的风声和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嚎叫,什么都没听见。
简直快被吓破了胆。
沈映鹤小心翼翼地扶着一根生长得极其粗壮的竹子,缓缓向前挪动,冷不防瞥见前方影影绰绰,像是人影在晃动。
有人?
她心中一动,庆幸地想着说不准可以上去问问路。
于是加快步伐小跑过去,生怕自己走慢了错过这几个时辰唯一见到的活人。
长长的粗布麻衣本就是为男子修裁的,沈映鹤已经小小改动过,但还是没能避免被狠狠绊了一下。
“啊!”
前脚措不及防踩上了衣摆,紧接着“嘶啦”一声半截布料被生生崩断。
巨大的惯性让沈映鹤猛地朝前栽去,慌忙之中她只能下意识抱住自己的脑袋。
道路第一条,保命最重要。她还不想死,更不想变成脑瘫过完下半辈子。
落差极大的山坡上有不少生长尖利的植物,一股脑地全往沈映鹤身上招呼。
猛烈地两次撞击疼得沈映鹤手指痉挛,但她根本毫无反手之力,紧接着一阵悬空,像是被人狠狠砸了出去。
下一秒。
巨大的水花在看似平静的水面上炸了开来,沈映鹤整个人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落入水中。
沈映鹤还以为这是一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水深不超过两米的河流,看上去平静异常,哪知道这只是个障眼法。
水底湍急的水流与水面截然相反,沈映鹤本能呼救起来,在水上沉沉浮浮,呛了好几口水。
“救命!”
好几次她头都被水淹没,底下没有任何可以支撑的地方,也没有人知道到底有多深。
拼命抓住慌乱中抓到的一截树干,沈映鹤明显感受到这个一拳宽的树干承受不起她的拉扯,正在摇摇晃晃。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
一旦被水流卷走,存活的几率几乎为零。
万般绝望之际,腰际骤然被人环住,力量大得今惊人,将沈映鹤提了起来,迅速朝岸上游去。
等被人放在岸边,沈映鹤想要道谢。
眼睛被水刺激得生疼,她勉强睁开眼想要看清,却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
她扶着一旁的巨石咳嗽许久,视线才勉强清明了些。
“谢谢啊。”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此刻沈映鹤的喉咙火辣辣地疼了起来,声音还带着哑。
她抬起头,眼前的男人有些熟悉。
高高束起的长发被湖水打湿,而那发间的那枚玉扣却是格外眼熟。
小姑娘眉宇间盛满了不可置信,瞪着大眼与面前的男人对视,呼吸一滞,愣是没再言语。
沉默得久了,男人却像是不认识她一般,眉宇间多了一丝不耐,“把自己收拾好,这里不止我一个人。”
他认出我了?
沈映鹤不确定。
头上挂着好几片不知道哪里来的树叶,发丝紧紧贴在脸上,她不确定对方到底有没有看清她的脸。
更何况她现在出门都有记得给自己化妆,丑得连妈都不认识。
听了谢云祁话里的后半句,沈映鹤懵懵懂懂低下头看自己装束,这才发现原本穿戴还算整齐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松松垮垮,忙出手拢了拢。
整张脸不争气地红了,绯红顺着脸慢慢爬上耳尖,她张了张口。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什么都不对。
就在她万分尴尬之际,不远处有人走来,一边走还一边喊:
“谢将军!刚刚你救上来的人已经安置妥当了!”
那士兵逐渐靠近,在看到沈映鹤的时候,惊讶了一下,开口说道:“郑大人,你也在这啊。”
沈映鹤: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现在更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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