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清楚点,是准备祭品还是负责宰杀牲畜?!”
姗姗的声音在空气中扭曲变形,祭司不为所动:“负责献祭的人是您,她是祭品。”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虚假的神女一步步向后退却,满脸都是难以置信:宰杀牛羊取悦神明可以说是习俗,但假如在刀下的并非牛羊呢?!
祭司步步逼近:“我的意思应该很清楚,您一定会好好主持献祭吧?被神女掏出心脏,剥下皮肤,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屁……”姗姗怒极的表情被一把短刀封锁,锋利的刀尖正抵在她的颈部。九石用高大的身体挡住道路另外一侧,这条直达石屋的道路上只有她与祭司投下的一片阴影。
片刻后,一阵阵怒气暂时卷入海平面下,姗姗不肯低下头,她仰着脸问:“你要杀我?要杀就在这里杀!”
祭司却收回短刀,郑重地将它放到袖中的木匣里,双手递给她:“您多虑了,我是在向您展示这把祭刀的美丽。”
【屁话!都是屁话!】
姗姗混乱地接过木匣:“你就不怕我捅你?!”
祭司拍拍手:“若能亲眼目睹神迹,是我无上的荣光。”
姗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个人虽然很恶心,但没有说谎。
当着九石的面,她怎么也伤不到他的。所以那些体质超常的人就是他奴役他人的底牌吗?
她忽然想起那个同样高大的女性,记忆中那双苍青色的眼睛缓缓浮现。
至少还有能和他们对峙的人存在。
夕阳绚烂地挥洒出一片猩红,姗姗深吸一口气,拉住祭司的长袖:“你要我屈服,何必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她极力控制住自己扭曲的表情:“只要您肯放了逐,就算让我下跪…”
“您是神女,不能向任何人下跪。”祭司恭敬而疏离地扯下她的手腕:“请不要忽视您的职责。”
“什么职责?我…”
他冰冷地低语:“新月祭的职责,您最好多学学如何用刀。”
说罢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留下姗姗呆愣在原地。
【这个人…这个人是无法说服的。】
刚刚的一瞬间,她好像透过他的身体,看到一团漆黑的、近乎凝固的意志。
姗姗紧紧咬住嘴唇,吞咽无声的怒吼。学会用刀?剥离皮肤?怎么可能——就算前方是死路,她也要挣扎!
至少,要让逐逃离这座魔窟!
脑袋被太多思绪塞满,姗姗顺着小路往回走,一边整理现有的情报。
她猛然发现,自己对这座城邦的掌握实在太少了。
如果想让逐逃走,至少要掌握城内守卫的位置…想到这里,她抬起头,仔细环视四周,居然什么也没发现。
思忖片刻后,姗姗凭借直觉,冲着视野内最庞大的盲区:栽满树木的房屋群招招手。
树木动了动,从茂密的枝叶间跳下一个人来!是一个背着短弓的女守卫。
她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走向跳下的守卫。
守卫恭敬地冲着她行礼:“神女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姗姗指了指她的武器,守卫立刻解下短弓递过来。
短弓的设计很简陋,就是最原始的,使用木头与动物筋腱做的弓。箭头单纯是削尖的骨头,没有三棱、四棱设计。有箭羽,但没有经过专门修剪,还是完整的羽毛。
不过骨头的锋利程度倒是很高,虽然肯定比不上钢铁,但胜在简易。难怪金属冶炼没得到发展。
“神女大人?”
姗姗压下对武器的畅想,她可不是来帮祭司改良武器的:“你很爱惜这把弓。”
“是!”
看着守卫恭顺的表情,姗姗试探地问:“之前祭司遇险的时候,我没看到你。”
“是的,祭司大人命我们守在城里,无事不得外出。”
【城里果然有专门的守卫,城中只有一条主干道,守起来太方便了。】
姗姗点点头:“唔~你们有多少人不能参加新月祭?”
女守卫思考了几秒:“我这里十几个都能参加的,当天会轮流巡逻,确保所有人都能参加!”
“那就好。”姗姗将手中的箭矢还给她,走出几步后又回头问:“你们的休息时间还足够吗,如果想增加,我可以和祭司说——”
“不、不,我们怎敢…”守卫诚惶诚恐地单膝跪地:“怎敢劳烦祭司和您呢!我们又不参加狩猎,又有两组轮班的!”
两组人,应该是昼间和夜间,也不排除是中午。
“是么,那你是负责整个早晨?”
“不…啊,是的,我负责从日出到日落这一段时间。”
姗姗似有欣慰地笑了,她拉起地上的守卫:“不必惊慌,我不和祭司说便是。新月祭当天你们可要多多注意仪式地点的安全。”
“是!”
……
太阳坠落山谷,苍白的月亮攀上夜幕。
逐脚步很快,手上紧紧抱着姐姐小小的尸体。姗姗紧赶慢赶才不至于落下。
“逐,稍微等一等——呼~”
逐立刻停下来:“神女大人,我一个人就好。您还是回去睡觉吧。”
姗姗摇摇头:“不,我一个人走也很危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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