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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麻袋旁边是一个脏兮兮的凳子,可以看出主人刚刚还在这里干活,还没来及的整理,有些凌乱。

一个上了年纪的面目慈祥的阿姨拘谨的拍了拍身上的灰,“你们是晚月的同学吧,不好意思啊,让你们看笑话了,实在是这么多东西没地方放,我就想着这里有间实验室空着,就暂时放一下。”

宋晚月跟在她们后面,两只手难堪的握成拳头,从来没有这样一刻,她觉得自己卑微到了泥土里,低着头,看到泛黑的衬衫和身上若有若无的臭味,她突然就很无力,原本挺直的脊背仿佛不堪重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纪珩把一切看在眼里,觉得很心酸。拘谨的阿姨,难堪的宋晚月,还有她们三个就像舞台上的明星,高高在上的审视着这对母女。

傅时辞也看呆了,她没想到,宋晚月的家庭情况已经糟糕到要借用学校的实验室来放置空瓶子,她结结巴巴地说,“是,是我们打扰你们了。”

只有陶青寒,一切对于她来说充满了新意,她甚至还能忍受空气中的臭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好奇的问东问西,“卖一个矿泉水瓶大概多少钱?那一个易拉罐呢?”

宋晚月眼眶已经微红了,她机械地回答着陶青寒的问题,问什么就答什么,她越说陶青寒的兴趣就越大,到后面几乎就是在伤口上拼命洒盐了。

傅时辞实在看不下去了,她不耐烦地打断了陶青寒的问话,“行了行了,你搁这儿查户口呢。”

宋晚月的妈妈看出了她们三人气度不凡,想着女儿在学校因为她的关系,可能交不到朋友,这刚开学,竟然来了几个同学,也想热情地招待她们。

她不好意思地笑道,“这里没什么东西招待你们,委屈你们在这儿了。”

纪珩忙不迭地说,“不委屈不委屈,是我们打扰了您工作。您这是在绣十字绣吧,手可真巧,我妈妈也喜欢绣,但她总是绣不好。”

宋晚月的妈妈连忙抽出三条椅子,让她们坐,听到纪珩的夸奖,更加不好意思了,“这不算什么,我只是有时间绣会儿补贴家用,唉家里条件不好,我只是有空的时候绣一绣。”

纪珩趁机和宋晚月的妈妈聊起来了,她上一世本来就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人很会说话,再加上长了一副好学生的模样,很快就把宋晚月的妈妈哄得开心极了。

在这期间,宋晚月除了回答必要的问题,一直沉默着。

陶青寒一直将目光放在宋晚月身上,发现她现在是一种与白天截然不同精气神。

如果说白天的宋晚月是一根压不倒的傲雪风梅,那么现在的她已经卑微到了尘埃里,她很想知道,这个人,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下,明天她能不能坚强的站起来,挺直她的脊梁。

陶青寒十二年以来,打了无数次的赌,从来没输过。只有这一次,在这个女孩身上,她看到了一种不确定性,她迫切的想知道,她的极限在哪里,这种不确定性让她很兴奋,让她有一种隐秘的快感。

她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宋晚月,此时的宋晚月完全不知道,此刻她已经成为了陶青寒的猎物,在往后的几十年人生,她将与陶青寒纠缠不休,这一晚也彻底的改变了她的命运。

纪珩和宋晚月的妈妈闲聊了十几分钟后,准备告退了。她拉着一旁没说几句话的傅时辞和不怀好意的陶青寒向她们辞谢,宋晚月僵硬的站起来送她们离开。

“晚月,你同学来了怎么都不多说几句呢,你看你同学多热情。”宋阿姨拍了拍宋晚月的肩膀,“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她勾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不起,我今天有点累,下此一定好好招待你们。”

陶青寒勾了勾唇,“没关系,阿姨家很有趣,阿姨不嫌弃的话,我们下次还来看看您。”

几人寒暄一阵,纪珩赶紧拉着陶青寒走了,生怕这人再说出什么揭人伤疤的话,到时候几人都收不了场。

宋晚月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无力的靠在门上,第一次,她觉得黑暗如此的漫长,看不见黎明。

她们一走远,傅时辞就爆发了,“陶青寒,你有病吗!你没看到别人这么难受吗,你还问东问西的。”

陶青寒此刻心情好的很,她双手插兜,悠闲地回答着,“怎么?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问问都不行吗,再说了,宋晚月都没生气,你生气什么?”

傅时辞气打不过一处来,怒气冲冲的就向前走了,“宋晚月跟你做同学,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纪珩扯都扯不动傅时辞,略有无奈的说,“你今天确实做得有些过分了,我去追她,你自己一个人注意安全。”

“走吧,替我谢谢傅时辞,今晚可真是一个难忘的夜晚。”陶青寒满不在乎挥挥手,夜色中,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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