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药喂完,她耐着性子问道:“皇上,不知贵妃受到了什么惊吓?”
皇帝这才扭头看她,面色不愉:“好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七夕佳节街头纵马,撞上无辜路人,还让贵妃受惊,皇后,你觉得应当如何处置啊?”
皇帝继位以来,行事肆意,皇后每每知晓,屡次出言劝阻。
她揉了揉额角,忽然想到了什么:“可是章牧晏章将军?”
太监邱恩应道:“正是。”
皇后道:“巧了,我也遇到了将军府的人。”
………
苏梨琬忐忑地跪在地上,仲夏的暑气被夜晚的风吹散,此刻从头到脚无一处不是冷的。
“小女苏梨琬,叩见陛下,娘娘。”
皇帝坐在正坐上,身旁是皇后,除了几个近身伺候的奴仆,倒无任何外人在侧。
“你是苏泂的女儿?”
“正是。”
“皇后说你从将军府逃出来?你与章牧晏是何关系?”
皇后见他不知,低语道:“苏小姐是章将军明媒正娶的妻子,靖国公府抄家未波及外嫁女。”
皇帝闻言,细细打量眼前的身影。
女子约十七八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是皇后侍女的服样,发丝也仅仅用一根簪子挽起,可见逃出来时十分匆忙狼狈。她身形瘦削,跪下的姿势甚至能看到凸起的肩胛骨。
皇帝感兴趣地问:“你为何深夜潜逃?是不是章牧晏做了什么亏天理的事?”
苏梨琬再一次叩首,声音坚定而颤抖:“臣女此番,并非告发将军,而是死谏,求皇上彻查靖国公府通敌一案。”
死谏。
皇帝摸了摸下巴:“大胆!”
“你可知靖国公府通敌一案已经盖棺定论,此案是由先帝亲自授予三司会审判定结案?你说彻查,就是说先帝的判断不公?”
苏梨琬以头碰地:“臣女不敢,但因臣女手中掌握了御史大夫臧南骏的罪证,他一手遮天构陷了我父亲苏泂,还请陛下明察。”
“臧南骏?”
有意思。
皇帝问道:“证据呢?拿来看看。”
苏梨琬回道:“证据在将军府我的卧房内,只有我的丫鬟知晓,求皇上能把她带到这里,将证据一并拿来。”
皇帝盯着她的脊背,苏梨琬这一次真切地察觉到了如芒刺背的焦灼与压力。
他笑了:“还是个机智的丫头。”
说罢摆摆手,叫人去一趟将军府取证据,“顺便把她的丫鬟带出来。”他特意加了一句。皇后瞧过来,苏梨琬只得再次叩首:“多谢皇上,皇后。”
很快苏梨琬的丫头被带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章牧晏章将军。
皇帝很不待见这个臣子,只说了几句就打发了,随身的大总管舞公公送章牧晏出来,笑着说道:“将军莫怪,章夫人并非有意冲撞皇后娘娘,只不过皇上对她的话很感兴趣,才把夫人留下来问个清楚。等到问清楚,夫人就可以回去了。”
章牧晏不好落下脸,附和着说了几句“不碍事”就含着怒气回到府上。
魏清萱迎上来:“可是夫人冲撞了陛下和娘娘?”
“不是。”
魏清萱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跟在章牧晏身后的小厮忍不住道:“可不见得,夫人直接跪在皇上面前,说有了证据要状告御史大夫呐!”
魏清萱“啊呀”一声,倒退了几步,然后一双眼眸直愣愣地看着章牧晏,小心翼翼道:“夫君,当初国公府的案子,不是先帝爷亲口定案的吗?皇上难不成要为国公府平反?”
她身后的丫鬟如月插嘴道:“可是这样的话,不是直接对先帝的大不敬吗?夫人怎能如此大胆?”
章牧晏出口呵斥:“跪下!皇上的心思哪里轮得到你在背后嚼口舌?”
如月心下畏惧,急忙跪下拉着魏清萱的裙角哭求:“小姐饶命。”
魏清萱哽咽道:“我知道你心系夫人安危,何苦拿我们出气?”
如月添油加醋:“我死不足惜,只是小姐的身子……”
章牧晏疑惑道:“什么?”
如月哭着说道:“小姐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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