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桥儿来向母亲请安。”姬榆走后不久,叶月桥便已来到周氏的住所。
“桥儿乖。”周氏见女儿前来,强迫自己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昨夜事发突然,周氏一时间慌了手脚,但此时一夜过去,便是周氏再迟钝,也察觉到了叶怀信的一些想法,此时的她,正在苦思对策,但此事事关重大,她一个妇道人家,又何来办法,只能在房中枯坐。
“母亲,方才有人来桥儿房中,让我明日上千刃山拜师求学。”叶月桥咬了咬牙,率先打破了沉默。
“拜师?”周氏皱着眉重复了一遍,“桥儿,你之所言,不是玩笑?”
“母亲。”叶月桥撒娇道,“桥儿怎敢拿此事开玩笑。”
“那人有没有说,为何要让你去拜师?”
叶月桥皱眉思索片刻,为难道:“那人说得太多,桥儿记不全了,好似是说,徐先生现在后继无人,而我又刚好适合。”
后继无人这四个字一出,周氏便已经信了大半。
毕竟,徐子期之前实在是做得过火,整个临淄之大,竟无一人能入其法眼,实在是让那些上山求学的达官显贵大为光火,偏偏此人身负皇恩,不好直接下手,于是,便在一次酒宴上达成共识,要让这徐子期无人可教,一身学问埋进土里,以报复他之前的狂傲。
想来,这徐子期是年岁渐长,心中开始焦急了。
但,此刻让桥儿上山,无异于得罪整个京中显贵,将来只怕......罢了罢了,此时生死存亡,还谈何将来!
周氏下定了决心,一脸严肃地确认道:“那人可曾说过,若是你父亲回府,不同意此事该如何是好?”
“这个倒是说过,他说陛下最是喜欢徐先生,父亲若是能通过桥儿交好徐先生,只会高兴,不会阻拦,其他人虽是心中不忿,也不会苛责一个妇人,母亲,为何别人心中会不忿?”
周氏摸了摸叶月桥的头,柔声道:“桥儿乖,安静些,容母亲想想。”
“哦。”叶月桥一脸失望,安静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了。
周氏安抚住了叶月桥,走向桌边,端起桌上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沉思不语。
那人这些话,不是说给桥儿听的,是说给我听的,不过,倒也有几分道理,老爷出征未归,毫不知情,一切皆是我自作主张,京中权贵,自顾身份,确实也不会与我这妇人为难。
原本以为京中贵族皆是看中了徐子期身上的皇恩,不曾想,此人倒是确有本事,方方面面,考虑周全。
此乃绝境中的唯一希望,就算是拼着被责罚,我也要为桥儿抓住这最后一线生机!
下定了决心,周氏看了看正在椅子上发呆的叶月桥,温和问道:“桥儿可愿拜徐先生为师?”
“好呀好呀。”叶月桥拍着手回答道。
看着满脸笑意的叶月桥,周氏眼中闪过一丝怜悯,这孩子,只怕还不知道,将来会面临什么,寻常女子相夫教子的安稳生活,随着这一句回答,恐怕便与她再无关系了。
徐子期已经老了,想来此生都不会再出千刃山了,而叶月桥作为徐子期的唯一弟子,这份皇恩,自然会转移到她的身上,这皇恩,是救命稻草,也是催命鬼符,因为这份皇恩,天子会另眼相待,皇子会百般拉拢,亲生父亲会利用,而京中权贵,会嫉妒刁难。
也不知,自家女儿将来,能否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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