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册封镇北将军的时候,顾衍才算是释了心结,明白了家父一直戍守边关的意义,保家卫国不是儿戏,不是年少轻狂就能将其护卫好的,这些虚名对他来说根本毫无意义,顾家,无人在乎虚名,只求家国安康。
顾衍不知昏睡了多久,他醒来的时候自己肩膀半侧衣服已经被人脱了下来,宛意的双眼有些猩红,眼角还挂着一片湿润。
见宛意像是刚哭过,顾衍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缓和时下的气氛,逐云淡风轻的开口道:“我没那么容易死,放心。”
宛意为他包扎好了伤口,穿好衣服,把他扶起靠在一旁的树桩上。顾衍刚才叫嚷着口渴,也没有个盛水的容器,宛意便脱了外衫,裹着湿漉漉的水,一路风风火火狂奔了回来,嘴里还叼着几片草药。
顾衍张开紧抿的唇齿,一片甘泉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喉咙里失火的感觉顷刻间覆灭。
宛意见他不喝了,自己跑了一路,又紧张又害怕,口舌干的厉害,仰头接着仅剩下的最后一点水滴。
这水也好似不听话一般,落的脸颊脖颈到处都是,故意避开了宛意的嘴巴。
宛意仰着头,脖颈儿随着喝水的动作上下蠕动着。
顾衍的头依旧昏沉着,林间的鹰此刻正在高空不停的盘旋着,撇下的余光看着地上半坐的和跪地的两人,衣衫褴褛,扔在马路上和闹饥荒的难民别无两样。
头顶的繁星被乌云渐渐遮住,眼前的景象好似北齐边境,顾衍还是参将时也曾这样躲在山林中搞过偷袭,这些事已不知过了多久,山间的风依旧呼啸的用力吹着。
顾衍已经模糊到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抬头望了望深暗不见底的夜空。
再回头,是少女有些焦急的拧着手中的衣服,喝着仅剩的一点甘泉,那水又似故意不听话般顺着脸颊流到了脖颈。
还是那个带着顽皮的少女,每日除了冷着脸,别的表情很难在她脸上看到。
顾衍神情恍惚,目光所及之处是少女脸上一片纤细洁白的皮肤,水滴还在顺着她的面颊向下流淌。
一阵口干舌燥,顾衍带着两片温热蓦的擎了上去,顺着脸颊一路蔓延到两片柔软上,有些生硬的吸允着仅剩的一点甘甜清香。
宛意显然被这举动惊到了,脑壳被心口的震动感击了个粉碎。
那人还有些不满足的用力吸了两口,还没等宛意作出反应,那人便向后倾倒了下去。
宛意还在惊愕中没有回过神,顾衍已经昏迷不醒。
宛意觉得现在高烧的是自己,大脑现在一片空白,要不是黑夜的掩盖,宛意脸上的朱砂色从耳后一路奔袭到了脚跟,惊魂未定。
一派清浅的春色里,她一定是那最显眼的丹红。
春蝉低唱,缭绕入耳,一场繁华的盛夏正在悄无声息的慢慢驶来,迎面扑鼻的朝露为这片森林增加了独有的一份氤氲。
日头还未升起,天空泛着微微的鱼白肚,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对面的草丛里传来。
宛意陡然惊醒,拔出了顾衍腰间的软剑,甚是生疏的举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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