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调整幂篱的外纱,确保它能挡住萧琼华的脸,“都受伤了,还用力,不疼吗?”
殷西辞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就像三月清风拂过湖面,荡奇浅浅的涟漪。
萧琼华从小就被宠着,鲜少历经挫折,再加上她刚刚又经历了那些事,这会听到有人关心她,心里酸胀胀的,就跟受了委屈似的。
她眼眶微红,说话有点鼻音,却带着倔强执拗:“不疼。”
回应她的,是殷西辞无奈的浅笑,“流了这么多血还不疼呀?”
萧明玉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她打量着殷西辞,少女身段高挑清瘦,浑身透着清冷劲儿,让人感觉就不好接触。
可萧明玉才懒得管这么多,她冷着脸道:“你是谁?竟然敢多管闲事。”
殷西辞拉起萧琼华的手打量,莹白的皓腕伤口狰狞,还有血在不停的流出来。
她眼里满是心疼和怜惜,甚至都没听进萧明玉说的话,“公主,我带你去包扎。”
眼见殷西辞要把萧琼华带走,萧明玉可不会就此罢休,她拦住两人的去路,看向殷西辞,“本郡主问你话呢,你敢不答?”
“宛禾郡主想听什么?”殷西辞抬眸凝视她,那双深邃漂亮的眸子被浓墨侵蚀,让人越发看不透眼前人究竟在想什么。
看着这双眼睛,萧明玉心底不由得泛起丝丝寒意。
那种感觉像是被毒蛇盯上,它蛰伏在茂密的丛林里,趁人不备便会要人命。
就在萧明玉没说话的空档,殷西辞已经扶着萧琼华走了,等她回过神来,哪还有他们的影子。
*
殷西辞带着萧琼华回到自己的屋子,她扶着人坐好,取了药箱蹲在萧琼华面前。
芙蕖跟着进来,听到殷西辞对她说:“劳烦打盆水进来。”
“是。”
殷西辞一手托着萧琼华的手臂,一手搭着她的手指,仔细瞧她的伤。
“待会可能会疼,我会尽量轻点。”
隔着浅粉的幂篱,萧琼华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但光是听殷西辞说话的语气,她心里便会熨帖几分。
她轻轻“嗯”了声,芙蕖打了温水进屋,殷西辞拧干帕子,先给萧琼华擦拭血迹,清洁完伤口,这才打开药瓶给她上药。
淡黄的粉末沾在伤口上,刺激性疼痛让萧琼华缩了缩手,嘴里发出抽气声。
她拧着眉,有些娇气,“疼。”
殷西辞已经竭尽所能在尽可能轻点,闻言,她既心疼又无可奈何,低头轻轻吹着萧琼华的伤口,放柔声音:“吹一吹,痛痛飞。”
“噗嗤!”萧琼华没忍住直接笑出声。
她的注意力瞬间转移,打趣着殷西辞:“你在哪学的这种逗弄小孩儿的话?”
“那你现在还疼吗?”
“好多了。”萧琼华的身子微微后仰,左手支在身后,以一种惬意的姿势面对殷西辞。
殷西辞的脸上露出微笑,继续吹她的伤口,“有用,就不是逗小孩儿的话。”
她上完药,将药瓶收起来,然后给萧琼华包扎,耐心叮嘱道:“在伤口愈合前都不要碰水,小心感染。”
“知道了。”
萧琼华看着包扎的手腕,还别说殷西辞的手法确实不错,恰逢此时芙蕖走进来,“公主,奴婢已经把书院内的琐事都办妥了,斋舍长将您的住处安排在殷二小姐的隔壁。”
文山书院是大梁王朝最高学府,汇聚天下英才,萧麒将之风光大办,定然也不会入读的学子,所以凡是书院的学生,每个人都有独室。
萧琼华初来乍到,也没认识的知己好友,她也就跟殷西辞熟络些。
闻言,她还是挺高兴,点点头道:“不错。”
殷西辞自动理解成萧琼华喜欢与她接近,所以连带着对这个安排也很满意。
她坐在萧琼华对面,揪着裙摆边缘,有些雀跃,低声喏喏:“太好了,我以后也不怕孤单了。”
“嗯?”萧琼华被她的话吸引,问道:“怎么回事?”
殷西辞抿了抿唇,可怜兮兮道:“我出身低,只是相府里的一个小庶女,其他人都不愿意和我接触。”
男德系统听了微微抽搐,明明是你对外太高冷,对谁都爱答不理。
萧琼华信以为真,真情实感的安慰她:“那是他们肤浅,从今往后我搭理你呀。”
“真的吗?”殷西辞抬眸,眼睛亮亮的,藏有无限希冀。
“当然。”萧琼华挺胸,“本公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殷西辞像只偷腥的猫儿,悄悄伸出尾指,“那……”
她俏皮道:“那我们勾手手好不好?”
“好啊。”萧琼华笑得很开心。
被保护得很好,以至于骨子里天真烂漫的小公主,就这样被骗上贼船,乖乖伸出左手尾指与殷西辞勾手手。
殷西辞微弯手指缠着她的,“那阿琼以后都要搭理我哦,不能食言的。”
“不食言,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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