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陆槐醒来一头冷汗，一张脸煞白到可怕，他轻喘着气，眼神迷离，嘴唇轻轻翕动着，低喃着似乎在说着什么。
眼泪就那么流了下来。
他不喜欢下雨天，不喜欢摔倒，更不喜欢看人躺在地上。
他曾亲眼看着他爸躺在地上，雨水漫过他的身体，血水淌过他的膝盖，他爸的呼吸像是随着流向下水道的雨水，也渐渐消失在雨夜里。
他也在那时没了根，成了浮萍。
莫舒回头时正好看到了这一幕，说不上是什么感受，他只是不想看到他哭。
为什么要哭？
是我说他笨？
可明明他笨得很可爱。
但是他为什么要哭？他想不通。
两人就坐隔壁，莫舒递了块手帕给陆槐：“不要哭了。”
陆槐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格子手帕，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抽着鼻子，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结结巴巴道：“莫舒，你怎么会随身带手帕啊？”
活了两辈子，他第一次知道莫舒还有这个习惯，和他这个人冷冰冰的外表有很大的反差萌。
莫舒抿了抿唇，神色冷淡，半晌轻声道：“我妈妈给我准备的。”
陆槐自然是注意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别扭，没忍住笑了笑，因为梦到上辈子爸爸意外的事而生出的郁气散去不少。
他垂着眸子接过莫舒的手帕，抓在手里却没急着用，而是盯着莫舒看了半晌，复而小声道：“莫舒，你不能仗着我想跟你好，就说我笨的。”
莫舒沉沉看了他半晌，转身从书包里掏出唐糖果递给他：“给，你不要生气了。”
他这次倒是大方，给了有两颗。
陆槐撇撇嘴，冷哼一声，掐着腰不高兴道：“莫舒，休想用糖果来腐蚀我的灵魂，你不道歉我是不会原谅你。”
莫舒眉头拧得更紧了。
半晌，莫舒拧着眉头，干巴巴道：“对不起。”
陆槐一愣，扭了扭身子，瓮声瓮气道：“好吧，那我原谅你啦！”
他觉得自己好像变得好幼稚了，怎么跟五岁的莫舒斤斤计较，他还是个孩子啊。
李安安昨天才被陆槐打了，这会儿还是有点不长记性，听到陆槐凶莫舒了，眼睛就忍不住往他们的方向瞟，甚至忍不住幸灾乐祸。
陆槐昨天因为莫舒打他，今天还不是吵架了。
陆槐现在情绪特别不稳定，被人这么一打量，不满地瞪他，语气凶巴巴的：“看什么看？”
李安安嘴巴一瘪，突然想到昨天被暴揍的恐惧，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教室里叽叽喳喳声和哭声混在一起，成了这个早上最美妙的交响曲。
班主任不过是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就是就乱哄哄的。
她头痛地按了按脑袋，耐着性子柔声问：“怎么回事？”
有小朋友大声道：“老师，是陆槐，他把李安安给凶哭的。”
班主任：“……”
班主任下意识地看向陆槐，小朋友掐着腰，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她顿时一阵头疼，昨天打人今天凶人，也太闹腾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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