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立时一惊:“怎么了?谁欺负我们枝枝了?”
他肥胖的身躯灵活地走过来:“跟皇伯伯说,我替你收拾他!”
虞枝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我爹爹打我,他偏心!”
皇帝轻轻拍打着她的背:“你爹这人就是个大老粗,就是个傻子,枝枝不跟他一般见识,皇伯伯今早已经替你出气了。”
虞枝哭得哽咽,一阵一阵抽噎:“呜呜呜你也打他一顿,他打得我好疼。”
“好好好,皇伯伯一定打他,替枝枝报仇!”
“嗝。”虞枝泪眼朦胧,瞪大眼睛,张着嘴巴呆呆地看着前面坐着那个少年。
他也看向她,高高在上,眉目平静。
虞枝一个咯噔跳开了,随手抹了两把眼泪,想到自己方才哭得那般丢人,便恼羞成怒:“他为何也在这里?!”
晋皇转身,看见谢叔容,一拍脑袋,笑道:“方才枝枝一哭,皇伯伯都忘了叔容也在此处了。枝枝认得?”
虞枝狠狠瞪谢叔容一眼,咬牙切齿讽刺道:“谢氏芝兰玉树,建康城何人不识。”
皇帝也想起她与谢叔容的梁子,不想她得罪谢叔容,转移话题道:“对了,枝枝前些日子不是想从皇伯伯这里讨宝贝回去吗?今日想要什么,你尽管开口,皇伯伯都满足你!”
虞枝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有些狐疑:“当真?”
皇伯伯铁公鸡一个,要从他这里拔毛一点儿都不容易。
晋皇一拍胸口:“当真。”
虞枝抿唇,忍不住有些高兴。
她眼睛狐狸一般笑得弯下来。
晋皇心中感觉不妙。恐怕又有件宝贝保不住了。
“我要皇伯伯前些日子得来的青釉莲花纹长耳瓶。”
“不行。”皇帝想也不想道。
虞枝难以置信,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控诉道:“皇伯伯你骗人。”
“只此一件不可,其他的你随意挑。”皇帝头疼。
虞枝抿唇:“枝枝只想要那个瓶子。”
她想起来,这个长耳瓶,本是谢叔容的心爱之物,皇伯伯听说此物后骗他拿进宫中,结果耍赖非要拿宫中的跟他换,谢叔容无奈之下不得不换。
皇帝伯伯耍赖也要讨的东西定是宝物,正好用来插恒哥哥送的花。
更何况是谢叔容心爱之物,她最记仇了,偏要拿走。
她呜呜哭起来:“我不管我就要那个瓶子!”
皇帝伯伯脸色都变了,竟当场耍赖:“这个真不行,你换一个。”
“呜呜呜皇伯伯你耍赖,你骗人!”虞枝坐到地上假哭。
皇帝头疼不已,忙将事情往谢叔容身上推:“此物说到底乃是谢家叔容之物,是否给郡主由谢家公子说了算。叔容,你说,此物该不该赐给郡主赏玩呢?”
虞枝甚至看到皇伯伯冲谢叔容使眼色了。
她心道没戏了。
却听谢叔容开口,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脆,道:“郡主既喜欢,赐她又何妨。”
虞枝猛地抬头,难以置信。
皇帝更是一脸不敢相信。恨铁不成钢地指着谢叔容手抖。
虞枝最后欢天喜地将长耳瓶抱走了。
她冲谢叔容得意一笑,若是背后有条尾巴,该扬起来了,活像只沾沾自喜的小狐狸。
谢叔容淡淡移开视线,眉目温和平静,一贯的严谨自持。
皇帝望着殿门口担心不已,念叨道:“怎么能给她呢,我这颗心都睡不安稳了。”
他又对着谢叔容长吁短叹:“唉。”
“陛下要的《佛说鹿母经》叔容已经译完,若无事,叔容告退。”
谢叔容长身玉立,退了出去。
他的身姿挺拔,飘飘若仙,一身气度当真是举世无双。
皇帝看着,深深地叹了口气:“谢氏叔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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