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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晚晚刚掀了车帘,听到这声晚妹妹眉心跳了又跳。

她僵硬地弯了弯唇角,“沈二公子到这有事吗?”

不能明说自己心里推拒的话,若是明说岂不是叫人听了正着。她只能语气冷淡,离他远,看似两人并无关系。

沈年也听出慕晚晚与他故意拉开距离,心里失落下,随即从怀中拿了几封信笺出来。“你长姐给你写的信。”

“许久前便到了,只是路上突发大雨,斥候无从过来,正巧被我偶遇,想着给你捎过来,没想到却忘了这件事。”

实则是他有意忘的,他便是想再借着这个机会多见见晚妹妹。

慕晚晚一听是长姐的信,心里悦然升起,手竟喜悦地无处安放,接了沈年手里的信。真心地朝他笑了笑。

她早就给长姐送了信,只是到现在长姐都没有回音。即便李胤让她安心,可她哪能真正放下心。如今沈年的出现仿若及时雨,让她多月的忐忑不安终于有了着落。

哪知慕晚晚看到信一时情急,竟哭了出来。

沈年第一次见女人哭,还是晚妹妹在他面前哭,他几欲语无伦错,“晚妹妹,你你别哭了。不如看看你长姐写了什么?”

慕晚晚拿帕子侧过身擦了擦眼角,激动地又哭又笑,还不忘感激,“晚晚多谢沈二公子。”

沈年道“既然你说你我之间亲如兄妹,不如叫我一声二哥哥。”

他试探引诱。

慕晚晚眨巴一双泪眼,又听他似是极为伤心道“难道我为自己的妹妹做了这么多,还得不到她一声哥哥听?当真是叫哥哥伤心。”

慕晚晚抿了抿唇,望了眼四周,小声道“晚晚多谢二哥哥。”

声虽还是叫沈年听得一清二楚,他笑得开怀,“日后晚妹妹见我都要这般叫。”

话虽如此,但慕晚晚是万万不敢叫出口的,若是叫李胤听了,怕是要再生波折。

慕晚晚抱着信快步到了屋里,沈年跟在后面也没走。

到了屋,慕晚晚手抖着一封一封地拆开,看到上面那些熟悉的字迹后,慕晚晚再忍不住哭出了声。

信上长姐说她一切都好,叫她莫要担心。

长姐在漠北举步艰难,如履薄冰,可还是要关照她,里面还说了许多话。

“晚晚吾妹,阿姊接到父亲的信,知你与裴泫闹到和离的地步。阿姊早就看出裴泫并非你的良人,如今慕家在长安虽落魄,可父亲还在,阿姊还在,你尽管与裴泫和离,一切后果都有阿姊承担。不久后漠北会到长安朝贡,届时阿姊把你接回漠北,有阿姊护你,你莫怕”

慕晚晚捂着嘴,哭得泣不成声。

沈年站在一旁看着于心不忍,心里生了疼意,他慢慢靠近,拍了拍慕晚晚的后背,柔声安抚,“漠北现在太平,我料想你长姐应是无事的,你若哭了岂不是叫她平白担忧?”

“你长姐自小疼你,若是见你这样定然会心疼的。”

然不安慰还好,一安抚下,慕晚晚想到往昔种种,又想到今日宫里的心惊胆战哭得更加厉害了。

裴泫不是好人,李胤亦也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坏种。

慕晚晚越哭声音越大,竟没觉出沈年何时已经近了她的身,把她搂在怀里。

而此时屋外心绪复杂的暗卫们。

暗卫甲蹲在树上,透过小窗望到里面,“那个臭男人和夫人抱在一起了,这厮混账,待我去教训教训他,给主子出气!”

暗卫乙趴在房檐上悠哉悠哉道“你别去了,就你这五尺高的汉子突然出现,还不得把夫人吓个好歹。夫人现在本就伤心,若是再被你吓出了意外,就等着主子回来收拾你吧。”

暗卫丙也拦他,“乙说的是,主子只让咱们保护夫人,盯着夫人的一举一动,又没说要咱们拦着夫人不让见别的男子,还是不要轻易动手为好。”

暗卫甲听后,摸摸头,觉得他们说的也是。

他又问,“那此事我们还要和主子如实交代吗?”

已丙齐声道“自然。”

暗卫甲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要是让主子知道夫人和外男亲近,而他们又没拦着,主子不会回来就要把他们好打上一顿吧!

屋外几个暗卫闲话,慕晚晚自是听不到。她哭声变缓了缓才觉出此时和沈年有多亲近,她飞快地收回手,捋了捋衣襟。

沈年手下一空,神色滞了滞,倒也没再多说。

慕晚晚转眼道“天色不早,二公子请回吧。”

沈年知她这是对自己方才所做有点生气了,不敢再多留,出了去。

慕晚晚看他上了马走远,像是想到什么,快速地推开窗道“来人。”

随后有一暗卫下来,“夫人有何吩咐。”

慕晚晚道“方才你们都看到了?”

他道“看到了。”又加了句,“您和外男抱在一起。”

慕晚晚真想缝上他的嘴,又道“你们会如实报给他?”

他是李胤。

暗卫又答,“正是。”

慕晚晚咬咬牙,“行了,你走吧。”

她回了屋急得叉腰转了两圈,要是被李胤知道,她倒是无所谓,只不过还是担心沈年。她更是不想还没离开长安,就先打草惊蛇。

慕晚晚抓了抓头发,回到案后,提笔飞速写了封信。如今还没到五日,希望这封信能比他们的要快。

夜色朦胧,围幔之中,一双细白的素手落了出来。远山纱幔里,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

女郎赤身趴在软枕上,滑腻的背脊上放着一只棱骨分明的大掌。

蓦地,女郎抖了下,唇畔咬紧,眼里一瞬停滞迷蒙。

男人俯首在她耳边,“这么久,晚晚有想朕吗?”

听不到女郎回应的声儿,只看到男人眉心滚动的汗水,一滴一滴落在了那娇软身上。

黑夜寂静,有远处吹鸣的哨声,李胤从硬榻上猛然惊醒,汗水湿透外衫,眼里欲色尚在。

他直坐起身,拱了拱后牙槽,未着鞋履,径直翻身跃下榻,走到案后,抽出了那张被他反复看了许久的信笺。崭新的宣纸被他揉捏得失去了本来的模样。

是不久前长安送来的。他让她每五日一封,她倒是乖巧,真的照做了。只不过信上的内容

李胤冷嗤了声,自己不在,她果真胆大,竟然敢这么敷衍,等回去后定要好好收拾她。

信纸薄薄,只简要写了三个字“臣女安。”

其他再未提及。

他行军如何,今到了哪,是否一切顺利,可否平安,她一句都没问,甚至连自己的近况都不愿多说一句。她倒底是有多巴不得自己赶快离开长安永远别回来。

可笑他方才梦里竟然还梦到与她行欢好时的事。

他眼压了下,指腹上仿若还有那片滑腻之感。

这女人,是罂粟,亦是毒药。

李胤看了眼被他揉得不成模样的纸,随即把它放到了旁侧的烛芯上,火苗忽地燃起,那张小小的纸很快在他眼下化成灰烬。

他十二岁便领兵出征,还从未对什么这么牵挂过,这牵挂会扰乱人的心神,行军最为忌讳,身为中军将领更是碰不得。

李胤敛了敛眸子,回榻正要入睡,又听外面的骑兵通报,“禀皇上,长安来信。”

他皱了眉,这个时候来信,莫不是长安出了什么要事?

沉声,“进来。”

骑兵掀帐进来,印泥封好的信交到李胤手里,随后躬身退了出去。

李胤看了眼,一手撕下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笺,是用特制的墨水所写,笔下带着股淡淡的墨香。

他忽地挑了下眉,嘴角竟不自觉地扬了扬,等看到那几个字“晚晚留”时,嘴角的弧度更大了起来。

这封信可比之前要真诚不少。

他细细看了一遍,里面倒是没说什么其他的事,只问了几句他是否平安,又细细碎碎地说近日西南多雨,要他多加衣物,仔细着凉,看到最后,李胤眼又暗下,上面写着沈年云游时把她长姐的信带到了她手里,她看到信很是欣喜,还特意感谢他相助漠北。

这本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重要还在强调她非常感谢自己,可李胤总觉得不对劲,甚至觉得上面的沈年二字异常的刺眼。

指腹落在那二字上,手狠撵了下,随即那两字便被磨出了一个洞。

他勾唇轻笑,现在看着顺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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